後,抑鬱的亡去。所以,陳阿嬌上林苑遭劫。本是定數。”
他的心倏然一慟,阿嬌,竟可能就此離他而去麼?
老者卻不看他。慢慢地轉向殿中的阿嬌,道。“陳皇后說的話。你雖聽不見,我們卻是聽見了。她說的大意是,願減壽二十,換另一段開始。所以,我們成全她。”減壽二十,需要多大的決心呢?
“而天上神佛講究的是公平,陳阿嬌既然機緣巧合之下,知道一些事情。。1@6@K@。自然該透露另一些給你。何況,皇帝,本就是天之子。”
他看見時光倏而在面前飛逝而過,富麗堂皇與金戈鐵馬之後,明亮而又寬敞的地方,產婦歇斯底里的疼痛,最後產下一個女嬰。穿著三怪白色服飾的女子頭髮不過齊耳,抱著孩子到產房前,交給金絲眼鏡儒雅男子,微笑道,“恭喜韓先生,是個千金呢。”
“女兒?”韓誠怔了一怔,然而初為人父地喜悅還是讓他慈愛的抱過了女嬰,看著女兒容顏,驚呼道,“好漂亮呢。”
“是啊。”護士笑吟吟道,“我在婦產科這麼多年,還第一次見過這麼漂亮的女娃娃。”
“這是”饒是劉徹有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地定力,此時也不禁有些瞠目結舌了。
“這是兩千年後的世界。”熟悉地聲音笑吟吟地解說道,他回過頭去,卻看不見眉發皆白的老者。
“那麼,”他很快沉靜下來,眉色不動地問道,“大漢國祚綿延多長?”
那個聲音頓了一下,有些無奈道,“不愧是武皇帝,果然只想到問這個。但這次讓你隨這女嬰走這一遭,卻不是為了這些。你慢慢看著吧。”
那邊,韓誠抱著女兒來到妻子床邊,柔聲道,“梅梅,你辛苦了。”
“不會。”蕭梅看著襁褓中的女兒,神情安謐,“阿誠,你說女兒叫什麼名字好?”
韓誠想了一會兒,道,“接到醫院通知趕過來的時候,我剛好看見一行大雁飛過頭上天空,領頭的大雁還鳴叫了一聲。就叫雁聲吧。”
“雁聲。”蕭梅含笑念道,“歸雁聲聲。寓意好,也好聽。不錯。”
雁聲,劉徹有些悚然。當年,阿嬌流落在外,用的化名,不正是這兩個字?
世界,一直有種微妙的平衡。
雁聲漸漸長大,眉目之間,與少時的阿嬌一模一樣。如果說,劉初容顏隨阿嬌七成,後來的劉夭隨阿嬌九成,那麼,他如今所見的雁聲,舉手投足之間,儼然是另一個少時的阿嬌。小時候,阿嬌在未央宮的廊上奔跑,那時候,他們都太小,她單純一如初生的太陽,而他,也還沒有學會太多機變權詐。她會自以為躡手躡腳的走到他身後,用柔軟纖細的手捂住他的眸,歡笑道,“徹兒,猜猜我是誰?”
那時候,他總是無奈,“阿嬌姐,”拖長了聲音道。
這未央宮裡,除了她,還有誰會有這樣的心思和膽子,矇住他的眼,用軟軟的聲音道,“徹兒,猜猜我是誰?”
雁聲一日日的長大,眉目之間的清豔,讓父母都要吃驚,那樣的美啊,已經超過父母容顏的範疇。
漸漸的開始讀些詩歌,自然是從李白的唐詩開始啟蒙。翻來覆去地讀著“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後,漸漸寡然無味。翻到後面問道,“媽媽。這一首是什麼?”
蕭梅看了看,不由一怔,那是李白的《長幹行》,有些長,不是嚴格的格律詩。對小雁聲來說,也著實深奧了些。然而她還是為女兒念道,“這是李白寫地一對青梅竹馬的男女。”
妾發初覆額,門前折花劇。
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
同居長幹裡,兩小無嫌猜。
十四為君婦,羞顏未嘗開。
低頭向暗壁,千喚不一回。
十五始展眉,願同塵與灰。
常存抱柱信。豈上望夫臺。
雁聲聽地似懂非懂,然而那種無言的悲哀,還是攫住了她。沉默了片刻。問媽媽道,“青梅竹馬。那我和媽媽算是青梅竹馬麼?”
蕭梅啼笑皆非。道,“這個詞是用來形容年齡相近的年紀幼小的男女的。”
“哦。”雁聲點點頭。“那我和隔壁家地沈哥哥算是青梅竹馬麼?”
“這……”蕭梅沉吟片刻,道,“應該不算吧。青梅竹馬,要一起長大好多年好多年的,我們才搬過來半年。”
“可是兩個孩子一起長大,好幸福的。”雁聲跳起來,“決定了,我要去尋找我的青梅竹馬。”
蕭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