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柊坐到吧檯前,四位保鏢隨侍兩側。
原本和遲雅閒聊中的客人不禁直愣愣地望向身邊坐下來的男生。墨染柊回以一笑。
只不過是一個淺淺的微笑而已,但這個笑容之上的眸子裡卻只有冷凝的微光。彷彿是看準了獵物正欲折磨的雄獅,這叫人不寒而慄的目光配合著弧度完美的假笑,簡直叫人的背脊發寒。
也就是這麼兩三秒的對視,客人隨即起身離開。
一時間,吧檯上除了墨染柊再也沒有第二個客人上前了。
哎呀,還真是頭疼呢……遲雅雖然保持著一貫的職業微笑,心裡卻免不了地開始發愁。這樣下去,今天會少賺不少錢呢。
“這位先生,”遲雅笑眯眯地回答,絲毫沒有被對方的氣勢所唬住,“Blue enchantress是我只專門針對熟客所調製的酒。”
“是嗎……”墨染柊曖昧地拖長了音調,“我以為我們已經很熟悉了呢。”
“熟悉倒算不上吧?”遲雅笑著偏了偏腦袋,“不過,墨大少爺作為名人,我多少還是認識的。”
“那麼,就請你破例一次了。”
絲毫沒有請的意味,墨染柊慢悠悠的話語裡是十足十的命令。
遲雅早已算準了他會如此霸道,正準備耐心地再度跟對方解釋一遍時卻立馬對上了不遠處老闆的眸光。
對方正一個勁地朝他使眼色:聽他的!不要得罪他啊!
遲雅的笑容裡帶上了一絲無奈,倒也遵從了老闆的指令,“請你稍等一下。”
繞或是一種習慣性動作,或許連遲雅自己都沒有發覺到。在他微微頷首,微笑著說出職業話語準備調酒的這一瞬間,眉眼間總會不禁流露出一種別緻的風情。
墨染柊挑了挑眉,像是欣賞一件漂亮事物般投來讚美的視線。
遲雅完全無視著對方的打探般的眼光,手法嫻熟的調著酒,那一連串流暢的動作看在別人眼底是那麼的優雅洗練充滿美感。彷彿他現在做的不是自己的工作,而是在享受一種專屬於他的獨特樂趣。
而當這場華麗的演出落幕之後,遲雅便將一杯調好的酒擱到了墨染柊面前。
“Blue enchantress,請您慢用。”
墨染柊注視著高腳杯裡的酒液,在燈光下是那麼的藍,晶瑩透亮,猶如毫無雜質的乾淨海水映照著碧藍的天空一樣。
“很美。”墨染柊伸出修長的手指,慢慢撫摸起杯身。
純白的皮質手套流連忘返似的來來回回,沉靜的蔚藍浸染著指尖,映入別人的眼簾簡直像是一場溫軟的愛撫般。
“謝謝。”遲雅露著職業微笑。
儘管在墨染柊面前他一直都保持著波瀾不驚的模樣,但心裡也隱隱察覺出了對方這次現身在這裡的意圖。
只是,不管對方說不說明,他都沒有承認的打算。
“不過,有件事我怎麼也不明白呢……”話雖如此,可墨染柊的神情卻沒有絲毫的困惑,反倒帶著某種程度的挑釁,“我還以為,你來我家一次已經足夠餵飽你了。”
遲雅含著笑意,迎視對方,“恕我愚鈍,不明白墨少爺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是什麼你心裡很清楚。”墨染柊不動聲色地勾勾嘴角,“遲雅,你很善於掩飾自己。不過,在我面前你的偽裝顯然就不怎麼適用了。”
遲雅笑而不答,擺出一副很無辜的模樣。
“當然,我最好奇的還是‘買’你‘幹’一次要多少錢。”墨染柊狹長眼笑,舉起酒杯小啜一口,悠哉悠哉地問。
那一瞬不瞬端詳著自己的目光讓遲雅感到了一股不適。彷彿現在的自己像是關在籠子裡供人觀賞的稀有動物似的。
他笑了笑,面對對方的一個個問題採取了沉默。
但在迴避對方提問的同時,遲雅也很是納悶。自己那天衣無縫的計劃,以及利落的身手應該是沒有留下任何的蛛絲馬跡的,為何墨家的少爺還是發現了呢?
不過對方顯然沒有逮捕自己的意思,也可能他知道自己是犯人,但苦於沒有實在的證據。
“說起來,阿雅……”
男生嘴裡突然冒出的暱稱讓遲雅愣了愣。
只見墨染柊慢慢從高腳凳上起身,雙肘撐在吧檯上,略微探過身子,壓低著聲音說道:“託你的福,我才發現了家裡保全系統的漏洞。一幅畫換取毫無瑕疵的安全,對我而言還是很划算的。”
遲雅笑著歪了歪腦袋,默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