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凌妍自然是一早就遁走了。
她不知道那些胸懷理想的少年是否還能等到進入器宗的機會。萬一不能,那她的仇恨值可是拉的太大了。
話說,做考官這麼不負責任好麼?不會被雲蒼派內部處罰吧……
她一邊走,一邊胡思亂想著,也沒注意看方向。走了一會,她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不覺就溜達到了劍宗選拔的場地了。
因為劍宗各門要選拔的弟子數實在是太多,所以負責接收本年度新弟子的聆訓堂也就設在了劍宗報名地的旁邊。
說起來,長孫凌妍應該是這一日中,最快被收入門牆的弟子了。按理她應當第一時間去聆訓堂報到。可抬頭看天色還早,聆訓堂人山人海的,報到也有點兒太搶風頭了,她也樂得在山下多看一會兒熱鬧。
說起來,劍宗各峰的選拔比九原道人可是正規的多的多了。
先是報名,然後看靈根、靈骨,最後還要經受心智的考驗。按照報考指南上說,每一道管卡都不是那麼容易透過的。可難中之難的,還得說是驗心關。據說進入關卡的人會看到自己內心中最為恐懼的景象,如果心智不堅定便會很容易就崩潰,甚至有人再也不能振作起來,一生便流於平庸。
這個倒是蠻有意思的。
可惜她入了器宗,自然是沒機會參加劍宗選拔。
要是有機會的話,她倒是很驗驗自己的心智,想知道自己內心深處最恐懼的到底是什麼。
劍修是她一直以來的夢想,雖然她在雲蒼派不能走正統修劍的路子,可是試一下自己作為劍修的資質還是可以的吧。
左右就是一個平陽,應該不太惹人注意。大不了被刷下來,她倒是能安心在器宗做手工了。
越想越心動,長孫凌妍看著那一個個走著進去哭著出來的少年,越發覺得好奇的很,心裡像是有隻小爪子在爪,癢癢的,有些躍躍欲試了。
要不……假裝報名試一下?
腦子裡還在盤算,腳卻已經自動自覺的站到了排隊的人群中。她看也沒看自己報的到底是劍宗的那個門,只撿了一個人少的站了過去,想著快點排到就行了。
剛剛站穩身體,忽然覺得背後微風拂過,有人伸手輕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長孫兄弟。”
一個溫潤的男聲在身後響起,聽著倒是有些耳熟。
長孫凌妍回過頭一看,倒不是個陌生人,真是那位有過一面之緣的韓家大公子韓忱。
韓忱今天一身白衣,腰懸一柄青色的長劍,頭戴白玉冠,除此之外,再沒有任何華麗繁複的修飾。如此簡單的裝扮,卻絲毫沒有減損他那一身的清貴氣派,反倒是越發襯得他氣質溫潤,清冷高華。
世家養出來的貴公子,的確不一樣。
長孫凌妍禮貌的回了一個微笑,一臉驚喜的說道。
“原來是韓大公子,你也是來考……劍宗的嗎?真是太巧了。”
她是挑了個人少的隊伍,根本也不在乎自己是報了哪個宗門。這次巧遇韓忱,倒讓她一時梗住,不知道怎麼說才好,只得含含糊糊的混了一句。
“韓公子今日神采奕奕,想來是胸有成竹,此次選拔必能如願的。”
這倒不是長孫凌妍在拍馬屁。她上上下下的將人家打量了一番,眼見這位公子依舊一副安然從容的模樣,顯然昨夜的那場火災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影響。
聽說出身不錯,天資又好,雲蒼派就是再高冷,也不會拒絕這樣出色的人才吧。
就看是到底花落誰家了。
韓忱自是不知道長孫凌妍心中的想法。自從昨日一別之後,他就對這少年印象深刻,總想著找個機會再結交一番。他雖然給長孫凌巖留下了投宿的地址,可是等到半夜,那人卻並未上門拜訪,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他在韓家千尊萬貴,每日登門攀附關係的數不勝數,他從未放在眼中,只覺得各個都是利慾薰心,懷揣著算計,讓人看了就覺得厭惡。
可這位叫做長孫凌巖的少年卻不一樣。他爽朗坦蕩,雖然出身不顯,卻絲毫沒有那些借勢之人的諂媚,光風霽月的讓他心生喜愛。
就像是書上說的那種君子,可做知己之人。
可是高冷的韓大公子,卻根本不善於和人相處。
他年少得志,往來雖然都是些高門顯貴,同齡人少有比得上他的。有意攀附的大都刻意逢迎,矜持些的大都對他敬而遠之。是以一路上來根本沒有交好的摯友。
他自小便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