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
其餘三人一見桑坤離開,也摸摸鼻子灰溜溜地跟著走了。大祭司看著幾人的背影,搖頭嘆道:“子孫越來越浮躁,竟妄圖以巫術求存,早晚是自取滅亡啊。我老了,也管不了那麼多了,但願虎神保佑,不要讓他們越走越遠。”
沐槿衣微嘆一聲。“盡人事聽天命,由來都只能如此。”
大祭司看了看她,又望向唐小軟,目光深如夜色。唐小軟見她不動刀槍地就將那四人給驅走了,對大祭司好感大增,再一看她為子孫發愁恨鐵不成鋼的模樣,頓時想到了自家太奶奶,也顧不上犯怵了,插嘴道:“兒孫自有兒孫福,再說了,大祭司您看上去一點兒也不老,不知道的只當您才三十歲呢!要不是害怕不敬,我都敢叫您姐姐。”
大祭司聞言頓時大笑出聲,朗聲道:“小丫頭嘴可真甜,三十歲?那可是六十年前的事兒咯!”
什麼?這個白髮魔女竟然已經九十歲了?唐小軟暗自咂舌,這可真是駐顏有術啊,不知道怎麼保養的,有機會非得問問。
這馬屁拍得太顯眼了,連唐愷唐煒都忍不住看著唐小軟偷偷一笑。唐小軟卻半點也不害臊,扭臉去看沐槿衣,正撞上她也看了過來,目光相對,唐小軟咧嘴一笑,沐槿衣卻瞬即轉過了臉去,雙目微垂。
唐小軟一怔,唉,又被無視了。算了算了,不跟冰山生氣。
大祭司屈起手指輕釦桌面,忽而說道:“我前兩日卜卦,卦象表明西邊將會有大動靜,難道……”
沐槿衣思索了下夜郎墓的大概方位,點點頭:“極有可能。”頓一頓,又道:“我帶了這個孩子來,就是為了證明給您看,她確實是繼承巫師之血的唐家後人,如果傳言無誤,她就是唯一能夠開啟夜郎墓的人。這是想要解除唐家詛咒的唯一方法。所以,我斗膽向大祭司借道禁地,同時還要向您借取能夠剋制雙頭神龍的符印。”
大祭司沉吟半晌,緩緩開口:“遠古的傳說於今已經歷經太久,期間是否發生變動也未為可知,詛咒一說更是無從考證,但是雙頭神龍卻是確有記錄的。為了解除你一家詛咒,就要我拿出守關的符印,恐怕難以服眾,何況,若你所說為實,這個姓唐的小姑娘對我們族人恐怕很是危險……”
“請大祭司慈悲。如果能破解唐家詛咒,魔鬼咒語自然也能破解。何況雙頭神龍雖然看護禁地,但您怎知它就一定不會造成危害?”沐槿衣打斷了大祭司的話,語氣雖是平靜,可說出的話卻隱隱一股風雷之勢。“如果當年的詛咒應驗,敢問大祭司您是否有把握能請白虎神上身,驅邪降魔?”
大祭司一怔,手指扶住額頭又思索了片刻,忽然抬手向著唐小軟招了招:“孩子,你過來。”
唐小軟忙看一眼沐槿衣,見她點頭示意,這才走了過去。剛要開口,只聽啪得一聲,手腕已然被那大祭司猝不及防地攫住了。唐小軟嚇了一跳,想不到這個看上去那麼和藹的老太太手勁兒居然這麼大,更可怕的是這麼近地一看,那大祭司雖然臉色紅潤如少婦,可一雙手卻是形如枯木,死死地纏在她的手腕上,任她使盡了力氣也不能掙脫半分。
正驚懼萬分時,沐槿衣走了過來,輕輕拍一拍她的肩膀。“別怕。”
她一回頭看到沐槿衣平靜的眼神,這才稍稍安下心來。低頭看那大祭司以三根手指按住了她的脈門,閉目苦思的神情一會兒驚詫,一會兒又似有著迷惑,再看沐槿衣也是緊蹙眉頭,目光死死地盯著大祭司的臉,唐小軟隱隱覺得這似乎是個無法逃避的考驗,雖然不知道要考什麼,可自己已經作為一塊鮮肉被放在了砧板上,無法逃避,只能乖乖聽判。
不知過了多久,唐小軟只覺站得腳都快麻了,那大祭司總算鬆開了手。眉頭緊鎖,望一眼她,又轉向沐槿衣道:“沐丫頭,你可曾聽說過預言術?”
沐槿衣點點頭。“其實所謂預言術,其本質不過是能在一定範圍內看見特定的人將來會做的事,或者特定的地點將會發生的事。這些未來會提前呈現在預言者的腦海裡,其實只不過是藉由預言者之口說出來而已,結果如何,並不會發生改變。”她說著,看一眼大祭司。“我聽說預言者有先天和後天兩種,能力不同,所預言的範圍和準確度自然也不相同。後天的預言者需要藉助外力,但真正的先知,只需要接觸相關地點和人物,有傳遞的媒介就可以進行預言,起壇作法或者水晶球之類,不過是噱頭而已。”
大祭司微微一笑,“不錯,你瞭解得很清楚。我就是天生的先知,雖然能力有限,但判定一個人的心術好壞,未來是光明還是黑暗,還是頗有把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