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嗤笑,“你不是一直都把她當成知己信任有加嗎?”
“以前我信她,也信你,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你。向媽告密的事到現在都只能查出有人給曉柔寫信,信已經不在,查不到人。”
裴光光撇過臉不想聽他說,左蘇陳拉住她,“直到前幾天我才意外發現一直以來我都被騙了,原來我二十一歲那年遇險並不是出於偶然,她為我擋一刀也不單純。”
裴光光是聽左蘇陳說過他與唐西雅的陳年舊事,只是不知道細節,“所以呢?”
左蘇陳無力地牽起唇角,“她騙過了所有人。”
左蘇陳對於唐西雅的信賴完全是出於當年唐西雅曾為他擋過一刀救過他。左家和唐家乃世交,他們從小認識,關係很好,而左家生意越做越大,唐家漸走下坡路。左蘇陳二十一歲那年,致寧下屬製造公司一位沈姓車間女員工因工作日未完成工作量而自主在週末加班,不料發生意外造成癱瘓。那位員工的家屬認定是工傷要求賠償,致寧管理層認為自行加班不算在工作時間之內不可列為工傷,雙方最後鬧到了左爸爸那。結果是賠償十八萬元,沈家也認可,不料卻在兩天後反悔,認定這是重度工傷並造成沈姓員工這輩子無法再工作,要求賠償兩百萬,並請了律師。左爸爸當時怒了,也請了律師雙方對峙。此事當時很轟動。法院最後未將之判定為工傷,只將賠償額提升至四十萬,沈家不服,數次攔截左爸爸交涉,均被左爸爸拒絕。沈姓員工的丈夫在不久後左家宴會上突然闖入,聲稱左爸爸為富不仁,提刀刺向左家繼承人,唐西雅恰好在左蘇陳旁邊,毫不猶豫為左蘇陳擋下。之後唐西雅在醫院躺了大半個月,所幸傷口較淺問題不大。沈姓員工的丈夫則入獄兩年。原本獨斷無情的左爸爸對此事頗有感觸,主動挽救了瀕臨破產的唐家。
這便是事情始末,也是左蘇陳對唐西雅信任的癥結所在。
裴光光提及唐西雅是告密者的事,左蘇陳初時不信,卻也對唐西雅多了個心眼,直至前陣子他才在一次偶然機會下發現唐西雅和一箇中年男人見面,那中年男人像極了沈姓員工的丈夫。他找人查證,才意外發現沈姓員工的丈夫在那一年打官司的當月賬戶內忽然多出兩百萬,而最近半年賬戶內又分別多了二十萬和三十萬,那是敲詐回國的唐西雅所得。
事情再明顯不過,從沈家反悔要求兩百萬起便不是偶然了。
他對唐西雅的信任源於此,相反也終結於此,醫院裡的爭吵即是由此而來。雖然告密者的事沒有證據顯示是唐西雅所為,但想來已八九不離十。
裴光光發現自己唯有涉及告密事件真相的時候才願意耐著性子聽他說,聽完笑了,繼續問:“所以呢?”
左蘇陳沉沉的聲音自頭頂傳來,“對不起。”
裴光光瀟灑地做了個請的姿勢,“好,我接受你的道歉,你可以走了。”
“老婆……”
他一叫“老婆”裴光光就想起那晚酒店的事,火氣噌噌噌上湧,“你信任她的時候就把我晾一邊,你不信任她了就反過來找我,你當我裴光光什麼人?”
左蘇陳直直看進她的眼,“我從來沒這麼想,我明白以前我的很多做法不妥,但是我對你的心意自始至終都沒變過。為什麼你就是不願意再給我一次機會?”
吵成這樣他們還能在一起嗎?裴光光反問:“你對我真的從來沒變過?”
“始終如一。”
“那你為什麼和其他女人去酒店過夜?”
一語出,四周凍結,左蘇陳平時光華流轉的眼神瞬間寂靜下來,“你說什麼?”
裴光光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做,大概以前被左蘇陳欺負太多產生了逆反情緒,大概這段婚姻裡的委屈實在太大,她對他的怒意沒有消減,大概更是因為酒店那晚他強佔她而賭氣,“有人看到你和其他女人去酒店開/房,你能告訴我你們什麼都沒做過嗎?”
左蘇陳整個人怔住,臉緩緩側向一邊。這段時間他不敢來找她正是因為這段陰雲。酒店的女人無聲無息地消失了,他回去檢視過,那女人沒留下任何東西,沒再聯絡他,神秘地像風一樣,無法確定身份。曾經他還以為自己僅僅是做了場夢。
裴光光低頭不語。如果說她在這段婚姻裡受傷受委屈,那左蘇陳也沒能倖免,他們徹底決裂後裴光光同樣沒見他笑過,從前那個意氣風發、笑得壞壞又總是欺負她的男人也短暫告別了。
只是她不能再沒出息地走回頭路的,裴光光朝左蘇陳看了一眼,噴他,“以後別來找我!”
沒有答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