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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部分

揮校俊�

到了此時,程名振和杜鵑兩個才猛然發現,平素總是在他們眼前晃來晃去,趕都趕不走的王二毛從二人回到杜鵑的營地起,就根本沒露過頭。按照往常此人的習慣,即便沒聽說周家小姐被張金稱賜給了杜鵑為婢女,也應該早就竄過來要吃要喝了,怎地無端變得如此守規矩?

“二毛不會是氣暈了吧!”程名振瞪圓眼睛,憂心忡忡。好朋友的性子他知道,衝動起來往往不計後果。而在鉅鹿澤中,卻有很多禁忌之處輕易犯不得。一旦王二毛昏頭昏腦地碰到了,恐怕他和杜鵑兩人聯手也保不住此人的性命。

“他,他當時一直在帳外偷聽!”想起當時王二毛臉上憤怒的表情,杜鵑也嚇得有些六神無主。壓低聲音,竹筒倒豆子般將自己偷聽時的情況說於程名振知曉。

一時間,夫妻兩個都著了慌,趕緊加派人手,四處去尋找王二毛的蹤影。仔仔細細搜尋了三個多時辰,到了臨近午夜的光景,終於在一個水塘邊,將喝得酩酊大醉的王二毛給翻了出來。

看到好朋友喝成這般模樣,程名振又是好氣,又是心疼。一邊命人打水給王二毛洗臉,一邊蹲下身,低聲罵道,“瞧你那點兒出息,為了個女人就差點把自己給淹死。不就是晚幾天早幾天的事情麼?人都到了鵑子的營中,誰還能再將她搶去?”

“什,什麼!”王二毛睜了睜眼睛,滿嘴酒臭燻得人頭暈。看到蹲在自己面前是程名振,他慘然笑了笑,搖頭強調,“不是,不是為了女人。小,小九哥,你根本不懂。”

“你懂,你王二毛前知五百年,後知道五百年。比深山裡的老樹精懂得還多!”程名振恨不得一腳將對方踹到湖裡去,氣哼哼地呵斥。

“別叫我王二毛,別,別再叫我王,王二毛!”醉了的人總覺得自己清醒,強撐著拱起上身,繼續嚷嚷。“否則,這輩子我不會再理你!”

程名振無可奈何,只得讓步“好好,你不叫王二毛,那你到底叫什麼?”

“王,呃!”二毛打了酒嗝,轉頭趴在湖畔大嘔特嘔。直到把膽汁幾乎都吐了出來,才擦了下嘴巴,笑著補充,“我,坐不更名,立不改姓。姓王,名偉強。”說罷,身子向泥地上一撲,爛醉如泥。

第四章 騰淵 (一 上)

王偉強這個名字一看就知道出自村秀才之手,從頭到腳不帶半點兒古風。最初見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武陽郡守元寶藏甚至覺得其十有**出於諧音,反正這年頭賊情洶湧,張夠膽(張狗蛋)、李茂頭(李毛頭)之類匪首屢見不鮮。再多一個王偉強(葦牆)也不足為怪。

可到了五月初的時候,這個名字在武陽郡守元寶藏的案頭出現次數就越發頻繁起來。有時竟是一日從兩個不同地方發來告急文書,每一份上都寫著這個怪異的名字。或是趁某堡寨不備,掩襲而入,將堡寨記憶體放的牛羊糧食劫掠一空。或者是趁某縣不防,猛攻其門,焚房屋,掠草市,害得闔縣百姓一日數驚,根本無法安居樂業。

而此賊出手的地點,又選得極為刁鑽。總是恰恰卡在武陽與清河兩郡交界處。待兩郡的太守決定了到底該不該發兵征剿,此賊又像長了翅膀般,呼啦一下飛了個無影無蹤。氣得清河郡丞楊積善火冒三丈,沿著平恩、洺水一帶反覆掃蕩。誰料沒等把姓王的蟊賊給挖出來,又一個姓程的蟊賊突然殺到了臨清縣外。陳兵兩日,懸而不擊,硬逼著臨清縣令朱令明交出了十萬石糧食,然後趕在楊積善回軍救援之前呼嘯而去。

這兩個蟊賊都不簡單。憑著近幾年跟土匪流寇打交道的經驗,武陽郡守元寶藏敏銳地察覺了這一點。自從第一次徵遼失敗,三十萬精銳府兵埋骨遼東之後,河北各地的流賊就像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但那些流賊行事素無章法,見到便宜一擁而上,見到硬茬一鬨而散。像王偉強和程名振兩個這般互相配合,彼此呼應的情況,幾乎從沒出現過。好在兩夥蟊賊目前規模都不算大,元寶藏根據各地送來的戰報粗略估算,那個叫做程名振的蟊賊麾下大概有五千到八千餘人。而那個叫王偉強的蟊賊則只帶了兩千五百到四千嘍囉。比起一陣風、半天雲、惹不得這些動輒號稱五萬、十萬的大綹子,兩個後起之秀的實力幾乎可以忽略。

但如果從破壞力上比較,兩位年青的蟊賊就讓他們的前輩望塵莫及了。開春以來,一陣風、半天雲等賊也曾試圖劫掠州縣,卻因為官兵防備的緊,先後失了風,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而在程、王兩賊一虛一實地襲擊之下,已經連續有四個堡寨被連根拔起。並且四處堡寨都與官府聯絡密切,其中有兩家還是地方上有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