糧了啊。您如果遇到大當家,千萬替我求個情。我可是盡了全力了,借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抗命啊!”
“知道!”程名振最煩這種沒骨頭的傢伙,又見問不到自己需要的訊息,擺擺手,示意對方可以下去休息。那小頭目歪著身子向外蹭了幾步,猶豫了一下,又掉頭跑了回來,闖到程名振跟前,“撲通”跪倒,叩頭哀求道:“九當家千萬替我說句公道話啊。自從您走了後,大當家的脾氣一直不好。如果他以為我抗命不尊,肯定會活剝了我!嗚嗚……”
著話,偌大的男子漢竟哽咽出聲。王二毛再也看不下去了,走上前,一把將此人拉起來,惡狠狠地訓斥道:“看你那點出息。聳包,真給鉅鹿澤丟人。大當家怎麼就那麼兇了,連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你?”
“大當家,大當家真的是兇得厲害啊!”小頭目一把鼻涕一把淚,哭著告訴,“這半年,他殺了多少人啊。老兄弟們都怕得要死。王堂主,你可是沒見過啊……”
“沒事,我幫你說情。我的軍糧還夠,可以分一部分給大當家!”程名振無法再繼續聽下去,鐵青著臉答應。
頭目的話裡雖然沒有他需要的訊息,但至少說明了兩件事。第一,張家軍因為盲目擴張,糧草壓力極大。第二,張金稱又恢復了其兇殘好殺的作風,或說,那是他的本性,一直沒變過,只是在某段時間做了些收斂罷了。
聽聞程名振肯幫忙,小頭目感激泣零。不管王二毛如何阻止,硬跪下給程名振磕了個頭,然後爬起來,一邊後退一邊試探著道:九當家當家這次回來,就不再走了吧?”
“什麼意思?”程名振看了他一眼,沒好氣地問道。
兄……”小頭目支吾了一會,終是把心一橫,硬著頭皮說道:“弟兄們都,都說,九當家在的時候大當家脾氣最好的時候。假若當初您不離開,也許大當家變得沒這麼快。其實大當家也未必真的捨得你走,如果你能回來的話,想必,想必他心裡會高興得很!”
知道了,你下去休息吧!”程名振笑了笑,不置可否。如果當初留在鉅鹿澤,恐怕早就被張金稱給宰了吧?他知道那幾乎是命中註定結果,但這些話,沒必要每個人都說上一遍。自己看清楚了,自己及時地逃開了,也就足夠了。
頭目見勸不動程名振,也不敢再勸,施了個禮,怏怏地退了下去。屋子中的氣氛立刻變得有些嚴肅,誰都明白,張家軍眼前看上去聲勢浩大,實際上卻已經成了空殼子。一旦遭遇挫折,恐怕連腳跟都難以在清河郡站穩。
謝映登是個客將,本不該多插嘴。但不忍看到大夥神情如是嚴肅,咳嗽了幾聲,笑著建議,“眼下咱們即便衝到最前方去,也未必能幫上多大忙。穩妥起見,不如著手將附近的幾個縣城鞏固住……”
“這附近一馬平川,根本無險可守!”程名振搖頭打斷。“咱們的兵本來就少,分散開後,恐怕更起不到什麼作用。”
“倒也是,我失策了!”謝映登想了想,爽快地承認錯誤。“那就多派些斥候,盯緊了周圍的動靜。不但官府那邊要盯,其他綠林豪傑那邊也要盯!”
程名振點頭接納,立刻著手加強周圍的警戒。同時派了一小隊人前往清河與襄國兩郡的交界,重新檢查運河與漳水上所有橋樑情況。待把後路謹慎地安排妥當了,外邊的雪也晴了。又趕了個大清早,洺州軍拔營啟程,繼續向北殺去。
一路上,村莊堡寨多數都變成了廢墟,劫後餘生的百姓們躲在草叢中,望著過路的兵馬,滿眼怨毒。偶爾也能遇到幾座倖存下來的莊園,都是青一色的石頭牆,雕樓上隱約閃爍著強弩的寒光。見到洺州軍的旗號,他們立刻用繩索墜下糧食、乾肉和銅錢。算作犒軍之資,寧可傾家蕩產,也請好漢們早早地上路。
除了無家可歸的百姓外,途中最常遇到的,便是一夥夥打著各色旗號,前來投奔張金稱的綠林豪傑。說是前來投奔,他們卻不急著向北趕路,而是把張家軍曾經洗劫過的村寨,再像梳頭一樣再度搜檢一遍。把最後的一點點糧食和財產也奪走,背後留下一地的絕望。
看到洺州軍,這些綠林豪傑們的眼神很是尷尬。他們不敢當著程名振的面兒搶劫,卻也不願意白白錯過打秋風的機會。好在程名振急著趕路,也沒有為難他們。只是叫過幾個頭目,問了問張家軍的可能位置,然後自顧去了。
根據沿途豪傑的指點,跨過轉頭向東的漳水,進入信都郡之後,大夥終於得到了張金稱的確切位置。“就在一百里外南宮城附近,有可能繼續向北追下去了。張大當家命我等去攻打渝縣,拿下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