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銀子,媽媽哪肯放你去,若你今兒晚上歇在這兒,恐你帶來的那些銀子都留下,也還不夠呢,且這才一日,明兒你走了,又不知什麼時候了,哪是長久之計。”
王成才道:“那依著可兒的意思……”
陸可兒道:“若大爺真心實意的待可兒,莫如給可兒贖了身子,從此便吃糠咽菜,可兒也心甘情願。”
“這……”王成才倒是沒想到這般,陸可兒雖比不上她姐,卻也是香隱閣的頭牌姑娘,一頓花酒便要五十兩銀子,過夜沒一百兩別想,更何況贖身,怎麼不得數千兩之數,自己往哪兒弄這麼多銀子去,便道:“你媽媽哪兒肯放你,便她放你,開口的身價銀子必定不少,我這兒手裡,一時也湊不出這麼些,咱們今兒先由著性兒的樂一樂,等過後我弄了銀子,再做長久夫妻。”說著伸手把酒湊到可兒唇邊。
不想,可兒惱起來,一伸手把他手裡的酒杯奪過去摔在地上,站起來一叉腰,小臉通紅,柳眉倒豎:“鬧半天,說這麼熱鬧都是假話,半點兒真的沒有,你也不用哄我,我也白認了你。”說著擰著身子要走。
王成才急忙拉住她道:“好好的怎麼就惱了,有什麼話跟我說就是了。”
陸可兒哼了一聲:“還有甚話兒說,你只圖這一時的樂子罷了,倒白糟蹋了我這一番心。”說著又抹起淚兒來。
“不糟蹋,不糟蹋,你倒是先聽我說一句,你願意跟著我,我自然歡喜,卻也不瞞你,這贖身的銀子,真真的湊不齊全。”
陸可兒道:“你王家好幾代的買賣,那麼多鋪子呢,這點兒銀子算什麼,這話誰信兒?”
王成才苦笑一聲:“我王家的鋪子不過勉強撐著罷了,這一年裡都快賠掉底兒了。”
陸可兒坐回來道:“既賠銀子的鋪子,還留著做什麼,乾脆賣了,不還能換些銀子,越這麼著不是賠的越多嗎,況且,這會兒賣了還能值些錢,若等賠的狠了,再想賣也賣不上好價錢了。”
王成才道:“雖這麼說,到底是我王家祖上傳下來的產業,賣了怎麼對得住祖宗,更何況,也不是就我一個人。”
陸可兒嗤一聲笑了:“快別提你們家的祖宗了,飯都快吃不上了,難道還非得守著祖宗的家業不成,這天天往外賠的買賣,誰頂的住啊,若你現在賣了,說不得還能多得些錢,至多就跟二爺兩人分罷了,若晚些,等過年,你家那位三爺回來, 便賣了鋪子也得分三份,你傻不傻啊。”
王成才一琢磨,是啊,這會兒要是賣了就成貴一個跟他分的,要是等過年,那雜種回來,不分三份,恐那雜種不答應,若這會兒賣了,便那雜種年上回來,木已成舟,再怎麼樣也賣了,他不答應也沒法兒了。
這麼想著心思活動起來,恨不能這會兒就回去賣了,可又實在捨不得這溫香軟玉,跟可兒道:“待咱們樂一會兒再去。”
陸可兒推了他一把,柔聲道:“我這人都情願跟著你了,還在乎這一時一刻不成,咱們來日方長,等出去,奴家隨著你怎樣,誰又來管,不比在這兒自在,快去吧,奴家等著你的好訊息呢。”幾句軟話兒把王成才哄的都快辨不清東南西北了,站起來依依不捨的去了。
陸可兒等他一走,就喚出鈴兒道:“你去慶福堂尋劉掌櫃,讓他知會大公子,就說我應公子的事兒成了。”
不說鈴兒送信,且說王成才,出來直接去了成貴兒的外宅,進了門就把賣鋪子的事兒跟成貴說了,成貴早打著這個主意呢,兩人一拍即合,琢磨若是大張旗鼓的尋買主,吵嚷出去,王成風得了信兒趕回來,可就什麼都黃了。
兩人一商量,與其賣不如當,四通當的本錢大,直接死當了,多拎清,商量妥當,拿了鋪子裡的房契,去了四通當。
趙長庚親手奉了茶來,瞧了許貴兒一眼,許貴兒明白,他是想問自己怎麼這位來了,問題,他也得知道才成啊。
許貴兒覺得,自己就是一個擺設,是天天跟著,她幹什麼事兒都沒瞞著他,可有些事兒,他實在不知道怎麼跟小王爺彙報,例如那天逛香隱閣。
許貴兒斟酌再三,在信上寫了這麼一句,大公子近日心煩,去香隱閣聽曲兒散心,真不知小王爺收到信兒會怎麼想。
鳳娣抿了口茶,看了眼趙長庚道:“大掌櫃忙你的去吧,我在這兒等個人。”
等個人?趙長庚心說,莫非小王爺今兒到,不能啊,十月十八可就是萬壽節了,便小王爺相思難解,也不可能這檔口跑來兗州府 ,再說,他也沒接著信兒啊,可除了小王爺,這位祖宗來四通當還能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