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硯順著她的視線看去,上前半步輕聲問道:“小姐,可是要剪幾枝桃花擺在廳中?”
安菲桃抬了抬手,清硯立刻識趣地閉上嘴,不再多言。
一年前,桃花將開的季節,她帶著美好的期冀與許仙成了親,不過轉眼……
她抬手撫了撫臉頰。
她一直知道許仙的心裡另有他人。婚禮當日,他喝多了,酒醉中他對著她臉上千人一面的新娘妝叫出了“白姑娘”。
那一刻,她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走吧。”她轉過眼,順著遊廊舉步向前。
她曾以為,只要真心對他,認真地做他溫婉體貼的娘子,他便會轉回心,慢慢地看到她,愛慕她,敬重她。與她相濡以沫,共攜白首。
直到他領回了面容姣好的秋娘,並賜名為“白玉”的那一天,她才明白,她做再多的努力也換不來他一星半點的注意。
她的心涼了,冷了。直至失去了孩子,便徹底寒了心。
他喜歡白玉,她便按大哥的意思,許他以入贅的身份納白玉為妾,安排白玉住在偏院。
聽到孃親和嫂嫂授意府中管事在白玉的飯食中下絕子藥時,她曾漠然地想,便是讓許仙知道,又有什麼好怕的呢?他既然貪猥無厭,就該想的到貪猥無厭的結果。
“小姐!小姐!”尚未步出遊廊,張嬤嬤便從後面偏院急急忙忙趕了過來。
“什麼事?”安菲桃轉身問道。張嬤嬤是安家經年的老人,尋常事不會讓她如此著急忙亂。
“是姑爺!”張嬤嬤揮開上前攙扶的芷宣,急道,“姑爺看了白公子留下的信,就鬧著要去白家尋人。我們幾個婆子攔都攔不住,現在正在後面鬧著呢!”
“剛從官府回來,他又鬧騰什麼!?”安茗綬從遊廊另一邊拐了過來。他打發小廝將許仙送回來之後,便陪著安茗疇與範縣令應酬,足足聽著那自詡正大光明的範守成吹噓了一盞茶的功夫才脫身出來趕到菱花巷,剛一進門便聽到許仙又在胡鬧。
“二哥?”安菲桃微有訝異,“你怎麼來了?大哥呢?”
“菲桃,”安茗綬點了點頭,放緩了語氣,“店裡有事,大哥先回去了。許仙坐了許久的牢,大哥讓我來寬慰寬慰他。”他嘲諷地笑了一笑,轉向張嬤嬤,“帶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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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我卡文了。。對不起QAQ
PS:改了一處表達不清的地方
☆、前塵
安菲桃一行人拐進偏院的時候,許仙已經掙到了院門處。
“你們放開我;我有急事必須親自去雙螭巷找到白素。”許仙用力甩開眾人鉗制;一瘸一拐地衝出院門;沒成想卻撞在了張嬤嬤身上。
“妹婿!”安茗綬見狀幾步上前一把抓住許仙手臂;“你棒傷未愈;不躺在榻上好生將養;這是要做什麼?”
“二舅兄;”許仙向後抽了抽手;卻不料手臂被安茗綬抓得死緊;“我剛收到白素留下的書信……我有要事問他。你;你放我過去。”
安茗綬皺了皺眉,“什麼事讓你急成這樣?”說著向許仙手中掃視一眼,一張蓋有紅印的契紙映入眼簾,“這是什麼?”
許仙一怔,忙將那一頁契紙收入懷中,遮掩道:“沒什麼,不過是張……是張作廢的紙契。”
許仙撫了撫懷中的薄紙,這張紙契是白素將保榮堂完全歸於他名下的過戶文書。安家尚不知道保榮堂中有六成是歸在白素名下,而他曾答應過替白素遮掩,如今他自然仍當踐守諾言。
安茗綬微微眯了眯眼,笑道:“雙螭巷距這裡足有一炷香的路程,你現在行動又不方便,不如叫家中小廝代跑一趟請白素過來。”他說著轉過頭對一旁的婆子吩咐道:“找個伶俐小廝去雙螭巷,務必將白公子請來。”話畢對許仙一笑,“這樣不就兩全了麼?”
許仙欲言又止地看了看安茗綬,又見那婆子領了命急匆匆地去了,才不情不願地任人扶著回了臥房。
小心地側臥在榻上,心不在焉地聽著安茗綬的寬慰之詞,許仙心裡亂作一團。
安菲桃轉交的信中除了這一紙過戶契約再無他物。白素究竟為什麼會突然將保榮堂全部轉到他的名下?便是……他前不久剛剛質疑過白素的品行,不是嗎?
如果——只是如果——如果法海所言是真,白素真的是妖……可白素為什麼沒有像法海所預言的那樣加害於他,反而,反而……
他渾渾噩噩地左思右想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