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不起眼的衚衕裡,看到了一間矮舊的平房門口立著一塊半新不舊的大木牌,上面歪歪扭扭地寫著六個毛筆字:老魏頭鮮魚館。
那毛筆字開頭的“老”字和結尾的“館” 字最後一筆都被有意拉長,並象一堆亂毛線一樣曲裡拐歪的延伸到字型下方,冷丁一打眼,就跟一道符咒似的。
“草,你丫純是走火入魔了,看啥都象鬼畫符,難不成這飯館是牛鼻子老道開的,專門招待師太?”胖子不以為然地擠兌了我一句,欣欣然地推開鮮魚館的大門,走了進去。
大概經過火車上的兩檔子事兒,我真是有點兒神經過敏、草木皆兵了。想到這一層,我自嘲地一笑,同沈涵一起走進了鮮魚館裡。
這鮮魚館外表看著寒愴,裡面倒是別有冬天,設計的就跟老式食堂似的。偌大的空間裡,沒有慣見的吧檯、包間、服務員,只是散亂地放著木質的圓桌和長條板凳,一群群衣著各異的男男女女圍坐在木桌前,正觥籌交錯地吃著喝著。
我和胖子找了半天,才發現原來到這裡點菜必須去東面牆壁上刻意摳出的櫥窗,也就是所謂的傳菜口去自己點菜、自己取回。
第162章 老魏頭鮮魚館(下)
“我操,這也太懷舊了,我喜歡這個調調。”胖子看著跟70年代的集體食堂有一拼的鮮魚館內部環境,由衷地讚歎道。
傳菜口後面,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兒正面無表情地坐著,見我們過來了,啞著嗓子、帶搭不理地問道:“吃啥,說。”
“細鱗魚有嗎?”胖子吃魚心切,沒理會老頭兒的態度,和顏悅色地問道。
“帶夠了錢,你想吃啥都有,磨嘰個啥。”老頭兒撩起眼皮看了我們一眼,一雙渾濁的眼球裡兇光乍現,但隨即垂下眼簾,不再說話。
“明白,有您這話兒就好辦了。”胖子知道,牛逼之人,必有過人之處,要不那就不叫牛逼,而是裝逼了。
這老頭兒一看就不是什麼良民,能搞來細鱗魚這些國家二級保護動物,黑白兩道都得罩得住,才能讓工商稅務、衛生防疫、公檢法司睜一眼閉一眼,故而這老頭兒才敢這麼牛逼閃電的,店大欺客嘛。
胖子掏出錢包,數數里面的存貨,然後點了一道清蒸細鱗,一道野豬肉炒筍,一道狍子肉燉土豆,外加一碗飛龍湯。
在付了900元大鈔後,我們仨人找了一張還算乾淨的桌子坐下,就等著老頭兒喊我們過去取菜了。
不一會兒,老頭兒一聲吆喝:“胖子,你們的菜好了。”
“來嘞……”胖子屁顛地跑過去,將擺放在一張大托盤的三菜一湯及兩杯白酒、三碗米飯端了回來,我們仨人就吸哩呼嚕地吃開了。
要說這野味的味道是真不錯,這鮮魚館大師傅的手藝也真沒的說,幾道菜色香味俱全,絕對的國宴標準。
喝著當地自釀的、濃烈的大老散白酒,吃著齒頰留香的野味兒,嚯,把我和胖子美的,真有一種“日啖野味整三頓,不妨長作滿歸人”的衝動。
“你們說,這些國家保護動物他們是從哪兒弄來的,不會是利用違法的手段吧?”沈涵吃的倒是挺想,但總有點兒心虛,就問道。
“這個,不好說,我覺得吧……”
我正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鄰桌的三四個喝得已經有點兒微醺的哥們搭茬兒了:“呵呵,老妹兒,外地來的吧,這都不知道,這老魏頭兒,家裡祖上是北部原始林區金礦的把頭,對北部原始林區有多少溝溝坎坎,比自己家娘們身上有多少根毛都熟悉。這些野味兒,都是老魏頭兒領著兒子去整回來的,別人白扯,根本找不到地方,也不敢去,那老林子裡面,可老邪性了。”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聽了那幾個醉漢的山海經,我和胖子心中一動,我們要去的北元洞就在北部原始林區裡面,那裡麵人跡罕至,毒蟲猛獸密佈,旅遊團隊根本就不準進入,我們正愁找不到嚮導,這老魏頭豈不就是最佳人選?
這頓飯還真是物超所值啊,看來,我們有必要接觸一下這個金礦把頭的後代??看著挺牛逼的老魏頭了。
吃完了飯,我和胖子故意磨蹭了一會兒,沈涵不明就裡,屢次催促我們回賓館,都被我倆以歇一會兒搪塞過去了。見拗不過我們,加之回去後也沒意思,沈涵就一個人玩起了手機,而我和胖子則抽著煙消磨時間。
陸陸續續的,那些酒足飯飽的食客起身離開了鮮魚館,見大廳裡基本上沒人了,我和胖子相互一使眼色,起身走到了傳菜口。
“大爺,和你嘮嘮唄。”胖子一哈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