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趙勇能攜著家小回鄉,也算全身而退了。
自古皇上最忌憚的,一是兵權,二是外戚,所以,即便如今大郎不在朝堂,也需避嫌才成,賀魯這個北胡大王在自己家待的日子長了,可不妙,便皇上不多想,還有下頭的大臣呢。
大郎年少顯貴,必會招人嫉恨,那些人明面兒上不說,暗裡不定怎麼咬牙切齒的找大郎的小辮子呢,所以更需小心謹慎。
有時想想,碧青真覺累得慌,還不如就種地呢,雖貧苦些,卻過得自在,不用這樣天天動心眼子防著誰。
而且,看起來南蠻也不消停,又要生亂,想起這些,把彎刀拿出來問崔九:“這把刀你是怎麼得來的?從哪兒得來的?你可知道它的來歷嗎?”
崔九一愣:“我乾兒子的見面禮,怎麼在你這兒?”
碧青難得嚴肅的道:“此事幹系重大,你最好趕緊說,免得出大事。”
崔九見她臉色,也有些嚇住:“就是榮昌齋,我去的時候,見櫃檯上放著這把刀,我一眼就相中了。”
碧青道:“既是榮昌齋的鎮店之寶,怎會放在櫃檯上,當時還有什麼人,你可記得嗎?”
崔九想了想:“是有兩個主顧,瞧著不大像咱們大齊的人,一臉的連鬢鬍子,渾身有股子難聞的汗臭,直衝鼻子。”
碧青:“你什麼時候去的榮昌齋?”
崔九仔細想了想:“剛過了年吧,一聽說我乾兒子落生,我這個當乾爹的哪能不準備見面禮啊。”
碧青點點頭:“年後天還冷著,那兩個人身上卻有汗臭,常聽人說,蠻人有很重的體味,那兩人會不會是南蠻來的?”
崔九臉色也有些凝重:“你不說爺還沒想到,可不嗎,那兩人十有*是蠻人,蠻人來京城做什麼?為什麼會去榮昌齋?”
碧青把刀給他:“這把刀是西域寶刀,卻是孟氏王族的隨身之物,賀魯一眼就認出來了,想必那兩個蠻人,拿著這把刀當信物去榮昌齋辦什麼要緊事,不想,正好讓你碰上,你非要這把刀,掌櫃的怕事情暴露,這才把刀給了你。”
崔九忙道:“照你這麼說,榮昌齋是南蠻人在京裡的探子,可榮昌齋是百年老字號,怎會跟南蠻搭上干係?”
碧青:“南蠻早有圖謀中原之心,怎會不養探子,百年老字號,有什麼新鮮,佈置這條暗線竟達百年之久,正說明蠻人狼子野心。”
崔九蹭的站起來:“此事事關重大,我須速速告之太子哥,早作防備才是。”說著把那把刀收了起來。
碧青懷裡的小傢伙不幹了,立馬啊啊的叫著要自己的刀,崔九摸了摸小傢伙的腦袋:“乾爹回頭給你尋一把更好的。”小傢伙彷彿聽懂了一般,點了點小腦袋。
碧青道:“快走吧,蘑菇什麼,這是大事,不能耽擱。”
崔九這才走了,崔九一走,小傢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的刀沒了,咧開嘴哇一聲哭了起來,碧青好笑的看著兒子,點了點他的頭:“你這個傻勁兒真隨實了你爹,人都走了你哭死有什麼用?”
大郎抱過兒子,放到炕上,又拿出一把刀來放在兒子懷裡,小傢伙頓時眉開眼笑,碧青道:“這是賀魯的刀,怎麼在你這兒?他贈與你的嗎?”
大郎搖搖頭:“彎刀是胡人的寶貝,哪肯送啊,是俺贏的。”
碧青想起早上兩人比試射箭,跟自己可不一樣,紅線拴著銅錢吊在樹上,箭頭穿過銅錢方算贏,自己沒去看,原來兩人打賭了,賭注就是這把彎刀。
碧青側頭看著他,小聲道:“我還說你不待見兒子呢?”
大郎眉頭一豎:“俺親生的兒子,咋不待見,就是這小子總攪合他老爹的好事,有些欠揍。”
碧青笑道:“欠揍不欠揍的是小事,兒子的名兒你可想好了?這一晃可都快一歲了,大名兒還沒有呢,你這個爹倒是怎麼當的?”
大郎立馬苦著臉:“媳婦兒你就別為難俺了,俺肚子那點兒墨水,都是你硬灌進來的,哪會起名啊。”
碧青笑了起來:“我們大將軍謙虛了,大破胡軍威震雁門,哪能連兒子的名兒都起不出來呢。”
大郎見小媳婦兒抿著小嘴,笑的勾人,忍不住心裡一蕩,見兒子在炕上玩的正好,湊上去啪嗒親了小媳婦兒一口。
不想正給兒子看見,小傢伙立馬不幹了,刀都不稀罕了,張著手讓碧青抱,嘴裡啊啊啊的大叫,碧青只能抱起他。
給碧青抱在懷裡,小傢伙還警惕的瞪著大郎,大郎沒好氣的道:“你這小子倒是俺兒子,還是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