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九走了過來,卻走的極慢,臉色也有些白,一直到出了宮坐上馬車,都用一種戰戰兢兢的目光看著碧青。
碧青懶得搭理他,琢磨是不是在門口擺幾條蟲子,看這小子以後還來不來。崔九終忍不住道:“你,你是不是女的啊,那麼噁心的蟲子都不怕。”
碧青嗤一聲笑了:“照你這麼說,大齊的農婦都不是女人了,莊稼人一年到頭在地裡刨食兒,要是見個蟲子都怕,地裡的莊稼誰種。”
崔九彆扭的道:“總之那東西噁心死了,以後別拿手捏著。”
碧青眨了眨眼,特意把手伸到他眼前:“拿手捏著怎麼了,不拿手捏難道用嘴……”
崔九忙扒拉開她的手:“越說越噁心。”吆喝著趕車的快些,到了門口碧青一下車,就讓車把式走。
碧青還笑著說了句:“不在這兒吃飯了啊,晚上可做糖醋魚。”
崔九心動了一瞬,想起剛碧青的手捏著那個蛆蟲的樣兒,頓時胃口全無,叫車把式趕緊走。等崔九走的沒影兒了,碧青才大笑起來。
冬月出來道:“姑娘笑什麼呢?”
碧青搖搖頭,我是笑,這幾天估摸沒人來咱家蹭飯了。“想起什麼道:”對了,太學裡我能進去嗎?”
冬月搖搖頭:“奴婢不知。”
貴伯道:“若姑娘以先生弟子的身份,進太學倒是易如反掌。”
碧青搖搖頭:“我是想去瞧瞧二郎,大郎心粗,雖說也在京裡,卻沒說去瞧瞧二郎,總是二郎來驍騎營看他,問他二郎如何,竟一問三不知,婆婆心裡著實掛念,若是我能去太學裡瞧瞧二郎,回去跟婆婆說說,也省的老人家惦記著。”
貴伯道,:“太學裡多是世家子弟,大多數都是走讀,二公子這樣兒的監生也有不少,太學有專為這些監生預備的住處,兩人一間,條件還算過得去,若是有父母前來探望,也可,只需登記之後便可入內。”
碧青暗道,倒是挺人性化的,琢磨等大郎家來,跟他好好商量商量,尋一天去瞧瞧二郎。
大郎今兒回來的早,剛過晌午就家來了,碧青愣了愣問他原因,大郎說:“副統領準了俺三天假,讓俺好好陪陪媳婦兒。”
碧青一聽就跟他商量去瞧二郎的事兒,大郎道:“那明兒就去吧,正好太學在安定門內,俺帶你好好逛逛京城。”
碧青看著他:“我以為你就認識麗春院呢。”
大郎立馬不自在起來:“媳婦兒,你怎麼又提這個,俺都說是吃醉了。”
碧青道:“我是怕你忘了教訓,給你提個醒兒。”
大郎忽想起那天晚上的事兒,湊到跟前道:“媳婦兒,俺那天醉糊塗了,都不知道怎麼回事兒,今兒何進大哥跟俺說,你給了那老鴇子一百兩銀子,可是真的?”
碧青瞥了他一眼,點點頭:“是真的。”
大郎愕然:“常六說他們去一回才幾十個錢,媳婦兒……”大郎話沒說完就被碧青打斷:“怎麼著,心疼了啊。”
大郎再傻也聽得出小媳婦兒語氣不善,考慮到自己的福利,可不敢得罪小媳婦兒,忙擺手:“沒,沒心疼,咱家你當家,怎麼使銀子你說了算。”
碧青看了他一會兒道:“是不是何進幾個跟你說什麼了?”
大郎目光閃了閃,今兒他從副統領哪兒剛出來就碰上了何進安大牛跟常六仨人,非拉著他去老紀家的酒鋪子裡喝酒。
大郎說自己戒酒了,那幾個也不依,說不喝酒吃菜也成,哥幾個難得都有空,一塊兒坐坐說說話兒,把大郎生拉硬拽的拖去了老紀家的酒鋪子,勸了大郎半天,見他果真滴酒不沾,也就不再勸了。
安大牛灌了一碗酒下去跟大郎道:“大郎,你可還真是深藏不露啊,跟哥幾個透個底,到底家裡有多少存項?”
大郎搖搖頭:“家裡是俺媳婦兒過日子。”
何進:“就算是你媳婦兒過日子,難道你心裡沒個數?”
安大牛點點頭:“那天在麗春院,你媳婦兒抬手就是一百兩銀子,眼睛都不眨一下,那可是一百兩白花花的銀子啊,大郎,你的月俸銀子才多少,就算不吃不喝攢上幾年也沒有一百兩吧,那些豪門大戶也沒見像你媳婦兒這麼不把銀子當回事兒的啊。”
大郎為難的道:“俺真不知道家裡的日子咋過得,就是聽崔九說,俺媳婦兒跟他折騰著在桃林邊兒上蓋了好些房子,估摸是賣了錢的,還有俺媳婦兒買的那一百多畝桃林,如今結了桃子。”
何進一愣:“你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