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甚至她是誰。
為了擺脫不斷地重複場景,她試著去思考其他的事情。她的父母、她的弟弟。她能夠記起從她回到家以來說過的和做過的每件事情,但是過了一會,困擾她的是在戰鬥學院之前的那些記憶了。那些她能夠想到的已經壓制了九年的記憶。所有對她來說已經失去的家庭生活的承諾。當她的母親哭泣著對她告別送她離開。她的父親牽著她的手走向汽車。在此之前,那隻手對她來說意味著安全。但是這次,那隻手帶她到了一個她從沒有再次覺得安全的地方。她知道她已經被選擇離開——但是她還只是個孩子,而且她知道那就是對她的期望。所以她沒有屈服於跑向她啜泣著的母親抱緊她大聲說不,說我做不到,讓別人成為軍人,我想留在這裡,陪媽媽烘焙把媽媽當我的小玩具來玩的那種誘惑。不要去進入太空,我會在那裡學習如何去殺戮奇怪的和可怕的生物——而且,順便,也包括那些信賴我,而我陷入……睡眠的人,也在內。
對她來說獨自回憶對她來說根本沒有有任何快樂。
她試圖絕食,就是忽略掉他們帶給她的食物,飲料也包括在內,什麼也不進口。她預想會有人對她說話,哄騙她。但是沒有。醫生進來了,在她的胳膊上打了一針,當她醒來的時候胳膊上打點滴的地方一碰就疼,然後她意識到根本就沒有辦法拒絕進食。
她開始沒有想到要記下日子,但是在打過點滴以後,她確實需要在自己的身體上記錄下日子來,用指甲在手腕上劃出血來。七天在左腕,然後轉到右腕,而且她要在腦子裡記住的是星期數。
除非超過三週她不必去擔心。她知道他們正在等待她崩潰,畢竟他們已經綁架了其餘的人,而且無疑他們中有的人態度很合作,因此她遠遠地留後面在她的單間裡對他們來說就更完美了,這樣當她最後顯示出來的只會是她是他們中最差勁的一個,無論如何這都是他們在做的事情。
很好,她該在乎什麼呢?她無論如何都不會去幫助他們的。
但是如果她有任何擺脫這個地方這些人取得自由的機會,她必須要離開這間屋子而且到達她可以得到完全信賴,而且能夠自由的地方。
現在確信的是。他們預期她會說謊。他們預料她會計劃陰謀。因此她必須儘可能讓人信任。她長期的孤獨狀態會有用的,當然——每個人都知道孤獨會給心理帶來巨大的壓力。而且無庸質疑的是,他們現在肯定從別的孩子那裡知道,她是艾洛斯上的戰鬥中頭一個在壓力下崩潰的孩子,這也會有作用的。因此他們會傾向於相信她現在的崩潰。
她開始哭泣,那一點都不難。在她的哭泣中有足夠的真實的成分。但是她讓那些情緒更突出出來,開始形成嗚咽地哭泣,然後哭聲越來越大。她的鼻子裡面充滿了黏糊糊的液體,但是她不去吸。她的眼睛周圍形成了眼淚的河流,但是她不去擦。她的枕頭被眼淚浸溼,被鼻水覆蓋,但是她根本不躲開那些溼透的地方。相反,當她翻身的時候,她的頭髮就從那些地方碾過,她一次次這樣做,知道她的頭髮完全被黏液糊成凝團,臉上也有僵硬的感覺。她確信她現在的哭喊更加拼命了——讓人們不會認為她只是試圖引起別人的注意。她的主意是在最後完全地陷入沉默,當任何人進入房間,但是決定去反抗——她推算出忘掉其他人的來來往往會更有說服力的。
這個策略發揮作用了。此後又過了幾天,有人進來,給她進行了另一次注射。這次她醒來的時候,她在一張醫院的床上,窗外展現了北部的晴朗的天空。丁·米克就做在她的床邊。
“嗨!丁,”她說。
“嗨!佩查。你把頭上的穹頂全粘起來的主意不錯。”
“為了這些人們會做能夠做的事情,”她說。“還有誰?”
“你是最後一個從單人房出來的人。他們得到了艾洛斯的整個隊伍,佩查。除了安德,當然還有比恩。”
“他沒有被單獨關押嗎?”
“不,他們關於誰還在盒子裡關著根本沒有保密。我想你一定做過漂亮的表演。”
“誰是第二長的?”
“沒人注意。我們頭一個星期就都出來了。只有你呆了五個星期。”
這樣在她開始記錄日期以前已經過了兩個半星期了。
“因為我是愚蠢的那個。”
“準確的說是頑固的。”
“知道我們在哪裡嗎?”
“俄羅斯。”
“我是說俄羅斯的哪裡。”
“遠離任何邊界,他們對我們擔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