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先調查出作案時間並不是破此案的捷徑,我決定暫時放棄此路。那麼,案發的地點……
銀杏樹下並沒有兇手與死者任何一個的腳印,且死者鞋底也無泥痕,這說明死者並非是在樹下被殺害的,也有可能是在泥壇旁邊的大理石地面的區域內遇害,而後被兇手以高明的方式掛到了樹上,但若以“高明的方式”為前提的話,那麼案發地點在何處都不足為奇了……
噯噯,頭疼。我現在可利用的線索簡直少得可憐,這位大少夫人究竟惹到了誰了?初時給我的印象是為人尖酸刻薄,這種性格極易得罪人,譬如可能會與她有直接利益關係的妯娌,但是田心顏絕不可能是兇手,這一點自可排除。也有可能是下人們,下人們受了氣,懷恨在心,因某事失控殺主,這樣的事也不是不可能發生,但是下人們有可能認識江湖中人麼?有錢僱兇殺主麼?長年受封建禮教洗腦、以主為天,有這膽量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麼?
除去大少夫人的惡劣性子有可能是其被害原因這一點之外,再有就是她同那大表兄宋初雲之間的不正當關係了。依我多年看電視劇的經驗來說,這樣的姦情通常會引發情殺案件,——但是,在大少夫人被殺這一案裡,她既沒有被自己的丈夫捉姦,也沒有被自己的姦夫厭棄,即便宋初雲同賀蘭慕霜的關係頗顯暖昧,那該由愛生恨的也應當是大少夫人,被殺的亦該是她賀蘭慕霜才是。
從大少夫人的死狀來看,兇手想必對她十分憎恨,勒死她不算,還要高高的掛在樹上,簡直就像是兩兵交戰時把對方的重要將領殺死後懸屍於城樓外示眾一般的侮辱,兇手既沒有藏屍的意圖,亦不怕被人追查,除了對自己手段的自信之外,大概更希望府內所有的人都能看到大少夫人的下場,以洩自己心中之憤。
唔,若從這一方面尋求突破的話,應該會有所斬獲。
正思索著,忽聽得嶽清音道:“背過身去。”
“嗯?怎麼了哥哥?”我不明所以地望著他。
嶽清音轉過臉來看我,道:“背過身去,我要給屍體驗身。”
哦……驗身?就是說要驗全身?那我幹嘛要背過身去,都是女人,又沒有不能看的東西。
見我眨巴著眼睛不動彈,嶽清音冷著臉瞪了我一眼,道:“不聽話便趕你出去!”
嗚嗚,嶽哥哥的臉簡直比大少夫人還可怕。
沒奈何,我只得不情願地轉過身去望著房門,使勁抻著耳朵聽著身後的動靜。哼哼,嶽哥哥你對屍體上下其手,不好意思讓我看見吧?!得了,少裝純情,你一天到晚早出晚歸地往停屍房跑,誰不知道你跟屍體們的那點子不能說的秘密啊!這倒令我想起那部被列為世界十大禁片之一的名為《困惑的浪漫》的片子來了,話說這是一段發生在某以變態著稱於世的國家的一段人與屍之間的浪漫的禁斷的不倫的S M的愛情的故事……
在我重溫經典的功夫,嶽哥哥已經將屍體全身驗畢,道了聲“好了”,我慢慢轉過身去,見一人一屍裝著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似的,衣冠整齊(…_…!),該死死,該坐坐,恢復了我初進屋時的模樣。
“哥哥可有了什麼發現麼?”我裝著關心他的前途地問道。
嶽清音沒有答話,只是望著大少夫人的屍體思索了片刻,而後方道:“昨夜……賀蘭家大少爺可回府了麼?”
這句話是在問我,我反應了一下,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問賀蘭慕風是否回了府,言外之意……昨夜這兩口子是否同了房,是否行過房事,更深一層的意思就是說……這大少夫人在死前曾經與人OOXX過!
——難道兇手當真是宋初雲?
我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地平靜答道:“沒有,昨夜賀蘭大人同賀蘭大少爺據說公務繁忙,皆未曾回府。”
嶽清音只點了點頭,臉上沒有任何波瀾,大概是因已看慣了生死,所以任何原因任何形式的死亡都不會引起他一絲絲的情緒波動。
“哥哥還要繼續驗嗎?”我問。
嶽清音起身,道:“不必再驗了,出去罷。莫要四處亂走,一會兒你同我一起回去。”
“哥哥何時回?”我忙又問。
“待向季大人報告了驗屍結果便沒有為兄什麼事了,先將你送回府去我再回衙門。”嶽清音將掛於腰上的、我給他用毛衣針織的絡子裝著的那隻小小白玉瓶取了下來,拔開塞子,倒出一粒白色藥丸來,放入事先準備好的一盆清水內,待那藥丸化開後他便在盆中洗了手——想是屬於消毒一類的藥物。
等他做完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