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暗地用力捏他,以懲罰他笑話我之罪,“只是手笨,想像的到卻畫不成,越想讓它彎曲它反而就越直,真是氣死個人!”
嶽清音伸手在我的腦瓜兒上輕撫了一下,微微笑道:“不急,熟能生巧,多練便是。”
“哥哥,天天練習畫畫的人,通常身體會有哪些特徵?”我偏頭問他。
“問這個做什麼?”嶽清音看著我。
“好奇——哥哥快說。”我將他摁坐在椅子上,認真地望著他。
嶽清音看了我一陣,只好沉聲道:“一般來說,天天畫畫之人與天天寫字之人,其執筆那隻手的食、拇、中三指的指肚會磨有硬繭,無名指第一關節處略顯突起……”
“哪一隻手會時常沾有墨汁呢?拿筆的手還是扶案的手?”我追問。
“拿筆的手。”嶽清音答道。
得到了權威的答覆,我的心中已然對今日之事有了答案:賈德仁,並非自殺,而乃他殺!
就我下午所見,賈德仁的左手符合嶽清音所描述的特徵,且左掌掌緣有舊的墨跡,可見他平時慣用的畫畫的手是左手,他是個左撇子!然而他雙手握刀反插入自己胸口的姿勢卻是右手握刀柄,左手握右手,這明明是慣用右手的人才會採取的握刀方式,因此他不可能是自殺!
那麼會是誰殺害了賈德仁呢?我不由得想起了今日中午那位畫混沌畫的李阿輝來,這兩人似乎向來不大對眼的樣子,想來之間已經互生嫌隙很久了吧……況且這一次的宮廷畫師選拔只能從這些學子中選出一個,作案動機豈不是相當明顯麼?但是從他們的對話中可以聽出,李阿輝似乎握有賈德仁及那位陳思賢的什麼把柄在手,又何必殺掉賈德仁呢?
“在想什麼?”嶽清音的聲音喚回了我的思緒,見他已站起身來,低著頭凝視著我。
在想明日我就可以在閬苑看到你了,我的大忙人哥哥。
“哥哥早點睡,明天會很忙的。”我轉身收拾自己的大作,而後用清水洗淨方才用過的嶽清音的畫筆。
“對了,”他忽然開口,“我案頭的那幾幅畫你可知道放到哪裡去了?”
“上面畫了什麼?”我佯作漫不經心地問。
“梅蘭竹菊。”他淡淡道。
嘁!扯謊!沒想到連嶽哥哥這樣神仙般的人物都學會了說謊話,天理何在哇!明明畫的是血紅色的彼岸花,還冒充是菊——等等,彼岸花,若不加顏色不細看,往往也會被誤認作是菊花的吧?那……奈何堡中藏有絹帕的那幅菊花——說不定根本就是彼岸花!當時我只舉了根燃著的木頭,能見度本來就差,再加上慣性地以為除梅蘭竹以外另一幅畫必定是菊,因此先入為主才產生了視覺誤差。
那位落款為“玄”字的人之所以要將菊花畫成彼岸花,大概就是想提醒奈何堡的堡主注意那畫軸中藏有玄機,可惜奈何堡主始終也未能發現畫軸中藏的絹帕,不曉得有沒有耽誤到什麼正事。
“沒見到。”我收回思緒回以謊話,“找不到了麼?哥哥再畫就是了呀。”
嶽清音沒有吱聲,只繞出几案去重新坐到榻上捧起書來,我走過去搶過他的書塞回書架子上,強行拉了他往外走,道:“哥哥,那書放在那兒又不會跑,且忙過這一陣兒再看不遲,這些日子看你都瘦了許多呢,莫再如此辛苦了好不好?趕快回房休息去!明兒讓伙房給你燉老母雞,需好好補補才是!”
嶽清音既好笑又無奈,只得任我拉著走,道:“幾時你倒成了小小管家婆?現在睡下還太早……”
我不聽他說話,至他房間門口停下來,向他伸出手去,道:“書房鑰匙呢?我去把它鎖上,免得待我一回房你便又悄悄回去看書!”
嶽清音輕輕拍開我的手,無奈笑道:“你幾時見為兄鎖過書房門?”
“那,哥哥這就回房睡,不許再出來囉!”我替他將房門開啟,不容分說地把他推進了房去。
翌日比往常早了些到閬苑,直奔了昨天發現賈德仁的屍體的畫室而去,見門被上了鎖,便將門上窗紙捅了個小洞往裡張望,還沒瞅清個所以然來,忽聽得身後一人道:“人已經不在裡面了。”扭頭看去,見是賀蘭慕風。
“那個人……是自殺的麼?”我試探地問向賀蘭慕風,想從他口中打聽打聽閬苑的領導層對此事是如何處理的。
“是的,”賀蘭慕風走上前來望住我,“你有何疑問麼?”
“慕先生了解他麼?”我反問。
“不甚瞭解。”賀蘭慕風淡淡答道。
“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