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江留醉心胸開闊不染塵埃,故能從另一方面將劍意舞到極致,也算殊為難得。
江留醉平素常用的功夫已然使完,見柴青山並沒出聲反應,又將二弟南無情的佛音掌、三弟公孫飄劍的過客劍法、四弟子瀟湘的蓮華拳一一舞來,比對敵時還勁力十足,忽而身形飄忽、忽而凝如泰山,打得整個內堂風起雲湧,煞是好看。
柴青山心想,若不喊停,只怕他會層出不窮地打下去,直累到筋疲力盡,於是,他忙移動身形去接他下一招。
江留醉一見他迎面打來,以為是來試招,奮起精神使出全身功力,一擊過去。柴青山見勢不對,也不躲閃,長袖一揮,連消帶擋把他的勁力都化了去。江留醉隨即腳點方位,用疊影幻步追擊而上,他打得興起,竟左手佛音掌,右手金剛掌,招式未得用老,又極快變化成蓮花拳,饒是柴青山剛剛看過,也要應付一陣。
他正高興,柴青山身形一停,雙臂舒展如龍吟九天,江留醉只覺眼前一花,出現千手千臂,把他所有招式都拆得了一乾二淨。更有一隻手神不知鬼不覺,宛如遊蛇纏上頸間,扣住他的大椎要穴。
江留醉頹然住手,朝柴青山拱手一笑,“我輸了。”
“傻孩子,誰跟你比武?”柴青山爽然一笑,“你如想打,稍後再練也不遲。你使的這些功夫並未聞名江湖,多半以輕靈為主,想是你師父年輕時所修習。只有那金剛掌稍顯穩重些,該是後來的功夫。”
江留醉又驚又喜,“說得一絲不差,師父也說他少年時悟不到這掌中精髓,授業時囑我凝神靜氣,說練上十年才有小成。後來幸得雲行風前輩指點,我方明白其中諸多妙處,總之這掌每打一遍,都有所領悟。”
柴青山點頭,又道:“你所習武功與佛門頗有淵源,你師父難道是佛門中人?”江留醉一愣,這一層他從未深究過,但沒見過師父吃齋唸佛,不像禮佛之人,於是搖頭道:“不是。只是舅父當真沒見過這些武功?”
“這些功夫未曾揚名江湖,我的確不曾見過。佛門藏龍臥虎,許是有人知道它們的來歷也未可知。我有個好友在無色寺出家,法號心淨,幾時你有暇路過,向他討教看看。”
江留醉見師父的來歷仍不可知,黯然點頭,心念忽動,又問道:“昔日聞名江湖的劍客冷劍生,與哪些人有仇?”
“冷劍生作為先帝的貼身侍衛,入宮前曾為先帝斬殺過數個有名的魔道中人,也殺過很多無名小卒,頗有些仇家。你問這個作甚?”柴青山的臉色略略一變。
江留醉道:“沒什麼,我前些日子碰到冷劍生,不知為何打了一架,正自納悶。”
柴青山冷哼一聲,“他來動你?以大欺小,真是沒羞!你受傷了沒?”
“當時被他打得不能動彈……”
江留醉話未說完,柴青山倏地近身,兩手按住他脈門,將兩股熱流衝進他體內。他吃了一驚,察覺柴青山並無惡意,便以自身內力去擋這兩股氣力。說也奇怪,這兩股氣一接觸他的內力就如脫韁野馬徑自遊走,江留醉連忙閉目凝神,引氣追去。只覺那氣流引領自己的內力順著經脈疾走,所經之處激起內息反應,不覺相互絞在一處,不分彼此。
如此氣流越聚越大,萬流歸宗,江河入海般迴圈十二週天,等江留醉睜開眼來,百骸通泰,舒暢不可言語。柴青山鬆開手,神情凝重地道:“他的拂塵手頗有獨到之處,最為陰毒的是一擊之力竟可藏伏體內兩月方才發作,適才我為你查了一下……”
江留醉驚道:“那我……”回想遇襲後與紅衣動手並不曾有礙,放心一笑,“我沒事。”柴青山含笑道:“並非他手下留情,而是早有人替你解了內勁之毒。”
江留醉“哦”了一聲,思及花非花心下感激。她為他療傷時,就暗自驅除他的內傷,而今晨又為他打探到敵人來歷,看來她心裡竟是一直掛念他的事,只是不言明罷了。相識以來,屢碰她的軟釘子,他心灰得以為流水有意落花無情,此刻希望頓生,是否她面冷心熱,只把那份關心埋在心底?
江留醉心裡盪出一絲暖意,他沒有信錯她,看錯她。
柴青山見他沉思,以為仍憂慮冷劍生之事,遂道:“冷劍生的成名絕技有三,一曰拂塵手、二曰一元劍、三曰太玄步,盡得黃山道長真傳。如今他隱匿不出十餘年,必又有絕招練就。如果與你有仇,要打得贏他不易,避他卻也不難。”他款款道來,言談間彷彿羽扇綸巾,正談笑指點江山。
“老賊胡扯!”一聲嬌叱傳自門外,“叮”地的一記,一支弩箭穿窗而過,標進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