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反應過來,一襲紅影便飄然而至,略帶蒼白的臉色遮掩不住羅睺的狂狷與傲慢,更遮不住他身上的霸氣與血腥,縱然在被封印的這些年中,世事變化萬千,聖人都多了七位,但羅睺的氣場還是穩穩鎮住了他們!
明夕玦倚著混沌鍾,微笑道:“恭喜。” 羅睺挑眉:“我們的合作真默契,不是麼?” 知道這是羅睺的試探,明夕玦微微一笑,並不作答。
不錯,他早就知道,羅睺絕不會坐以待斃,葬月槍的槍魂便是羅睺留下的後路之一。但以己度人,明夕玦斷定,羅睺絕不會將希望全寄託在旁人身上。再加上幾次於羅睺接觸,明夕玦發現羅睺心思縝密至極,又聯想到十二品滅世黑蓮的存在,終於猜到了羅睺的算盤。
月緣是三千神魔殘魂之一,身體與羅睺的靈魂契合度最高,又擁有被天道所忌的特殊能力,縱然天道察覺出羅睺附體,頂多也就是追殺程度猛一點,鴻鈞不會想太多。而以羅睺的手段,躲過這些完全就是分分鐘的事情,就連分離出月合老人,也不過是為了不受月緣的靈魂影響而已。
“謝謝你的友情出演,讓我看戲看得很過癮。”明夕玦淡淡道,“我想毀滅世界,卻不知從何下手,所以想請你這個熟練工教教我!”
羅睺臉上的笑意變深:“看來,我真要感謝鴻鈞對妖族下的黑手,否則你定會先摧毀葬月槍魂,再殺了月緣,不讓我有出來機會吧?”
明夕玦輕輕點頭,直言不諱:“我以前就是這樣想的。”
羅睺聳聳肩, 不以為意:“聽你這麼一說,我覺得自己很有必要感謝鴻鈞啊!這樣吧,待會讓他三招好了!”
“鴻鈞留給我!”明夕玦的態度異常堅決,“十二品滅世黑蓮在你手上,你全自己的道即可,但鴻鈞,一定要留給我!”
聽見他們這樣旁若無人地商量如何毀滅世界,六位聖人忍不住了,通天教主正色道:“東皇太一,我同情你的遭遇,也後悔過當年自己為何沒有站出來說一句公道話。”
明夕玦驚詫地目光落在通天教主身上,顯然覺得這種類似示弱的話不該由他說出,果然,通天教主神色一冷,厲色道:“但是,縱然你受到不公平的待遇,也並不意味著你有代替天道審判眾生,毀滅這個世界的資格!”
話音未落,誅仙劍陣已然發動。
明夕玦一言不發,祭出辭緣琴,擋住誅仙四劍的攻擊。羅睺卻蠻有興趣地評頭論足:“這個陣法很不錯,可惜就是範圍小了點,如果略……”擋下鋒銳的劍氣與強橫的音刃後,羅睺饒有興趣地問明夕玦,“是你去攻擊主陣者,還是我去?”
“縱然殺死他們,我也不會有一絲一毫的喜悅與激動。”明夕玦聲音極輕,眼神也有一瞬間的迷茫,彷彿陷入最深沉,最冷酷的夢境中,無法逃脫,“真正該死的,不是被命運選定的他們……”
“不會吧?你內心還保持一絲憐憫?”羅睺打量了明夕玦一會兒,方自言自語,“既然如此,你又為什麼想毀滅世界呢?要知道,倘若世界毀滅,所有生靈都會死去……” 【倘若世界毀滅,所有生靈都會死去,包括與整個世界牢牢綁在一起的你。】
既然選擇與整個世界同歸於盡,連自己的性命都不再顧惜,按理說也不會顧忌旁人的性命才對,東皇太一為何不肯對通天教主動手?羅睺眸色變深,想到一直以來與太一接觸時,自己體會到違和感。
怎麼說呢?就像是被一種強大到不可違逆的力道,生生轉變本屬於你的性命與想法,讓你不自覺地走向本不該選擇的道路,本不該猶豫迷茫的時刻,卻偏偏無謂地心軟。
怎麼辦?他突然對這股力量好奇起來了。
下一秒,羅睺充滿怨念地看著現身的鴻鈞,全身陰雲滾滾。
你出現的太不是時候了!
鴻鈞無視羅睺殺人般的眼神,只是問明夕玦:“因為我不死不滅,所以你才想到毀滅世界,讓我死去麼?” 這位天道代言人氣質沉靜,神色溫和,無論什麼事情都無法改變他的方向,更無法摧毀他的信仰。你會不自覺地用對長者恭敬地姿態對待他,也無法對他高聲說話,因為這樣會顯得你是如此不懂事。
若是換了旁人,定會在鴻鈞出現的第一時間卸下所有的防備與偽裝,在他面前痛哭失聲,明夕玦眼中的怒火卻燒得更旺。
“是啊,我是如此深刻地憎恨著你,唯有你痛苦,我才能得到暫時的快樂。在你面前毀滅你要保護的世界,摧毀你的信仰與從容,才是我一生所求。”明夕玦一字一句,說得非常緩慢,慢到每個字都彷彿在他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