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他所料,昊天與瑤池沒精力休整天庭,也不會將這些垃圾都送給鴻鈞看,更沒有那等實力察覺異樣。所以這麼多年下來,混沌鍾已徹底成為周天星斗大陣的陣眼,只要世間靈氣依舊流轉,周天星斗大陣就能生生不息!
女媧輕聲道:“太一道友,我知你為帝……”
“女媧,不需說這麼多,我只問你兩句。”明夕玦面色如冰,“常羲被昊天與瑤池逼死時,你在哪裡?長琴差點身形俱滅,不入輪迴時,你又在哪裡?”
女媧面露愧色,無言以對。
下一秒,星辰光束悍然掃過西牛賀洲,卻被接引與準提聯手攔下。正當大家鬆了一口氣的時候,粗大的星辰光束又射向四面八方,整個洪荒都被覆蓋到,縱然六位聖人每兩個負責一洲,鴻鈞護住北俱蘆洲,殘餘的光束也給洪荒造成了極大的破壞。
無人注意到,一道細小的、微弱的、幾乎察覺不到的光芒,以快到讓人心驚膽戰的速度,狠狠地扎向地面,沒入土壤,似在尋找著什麼。
但凡經歷過那一幕又一幕慘劇的大能,無不心驚膽戰,六位聖人更是立刻出現在明夕玦面前,擺出戰鬥的姿勢。
龍鳳初劫後,海水倒灌,大陸邊緣悉數破碎,極多陸地被掩埋於海底,唯有無數小島訴說當年的慘劇;宸月之夜後,葬月祭壇所在的極西之地大部分都成了荒漠,總若干西方教百般努力,這麼多年依舊沒有多少人煙與生機,就連草木也難以生長;巫妖二族大戰,洪荒碎成四塊,不周山倒,日月傾斜,靈氣大量流失……如今聖人級的存在再打一場,生靈會塗炭成什麼樣子?更重要得是,封神之戰無法順利進行,整個世界說不定都……【鴻鈞,你難不成認為,六位聖人足以困住我,讓你關鍵時刻動手,所以你連出現都不需要了?】 想到這裡,明夕玦露出一個冰冷的,但卻含著隱秘興奮地笑容。
但凡頂尖強者,無不有一種通病,認為天下一切盡在掌握,沒有什麼能逃脫自己的計算。尤其是鴻鈞這種能夠預測不知道多遠的未來,一直沒有敵人的天道代言人來說,更是如此。 因為我犯過這種錯誤,所以我清楚,縱然知道這個盲點,你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改掉它,這就是我的機會,不是麼?
【我很清楚,最能讓你痛苦的是什麼,這件事情我雖不擅長,卻並不意味著我做不了!】
九歌千年 第五十章
西牛賀州,極西荒漠,幽暗之地。
這兒的風比刀子更猛烈,火比冰雪更寒冷,靈氣稀薄到無法補充,層出不窮的幻境一個賽一個真實,一個比一個詭異,隨意一個疏漏就可能喪失性命。單看西方二聖刻意遠離這裡,在西牛賀州的另一端靈山建立西方教就能得知極西荒漠的可怖,以及這些大能內心深處對羅睺深深地忌憚。
天地陷入一片黑暗時,極西荒漠中卻突兀出現一個銀色的身影,只見他飛快地闖入無序之地的正中心,不知以何等手段深深沉入地面,又以一種極為輕靈飄忽的走位與姿態靈巧地避過所有陷阱與機關,不驚動設定封印的存在分毫。最後,這位闖入者站在地心最深處的殿堂裡,緩緩走到祭壇上,劃破自己的手腕,任由鮮血泊泊流出,浸滿祭壇中微小的幾個凹槽。做完這些後,低聲念著古老的咒文,古樸、莊嚴、肅靜卻透著詭異氣息的大門緩緩開啟,一條漆黑的通道出現在闖入者面前。
這條路通往三十三天外的混沌深處,盡頭便是羅睺封印所在,縱然是大羅金仙闖入這條路,也必定寸步難行,誰料闖入者竟似閒庭信步一般,轉瞬之間就來到封印之地。
封印帶來的微弱光芒照亮了附近的一切,也將闖入者的面龐映得清清楚楚。
符元仙君,月緣。
月緣隨意地站著,手中把玩一柄小小的鏡子,不經意間就透出深深地孤高與寂寞。他時而掃一掃鏡中自己的臉,時而望向封印中一襲紅衣的羅睺,竟露出一個冰冷且包含嘲諷,還帶著一絲不明意味的微笑。
夾雜在星辰之力中的銀色光芒順著鏡子經過的方向,靈巧到不可思議地避開一切機關,闖入荒蕪冷寂的封印之地。月緣右手隨意一抓,半透明的槍魂便出現在他手上,平素桀驁難馴的槍魂不住震動,還不住發出嗡鳴聲,似是無限歡喜。
月緣眼中流露出一絲懷念之色,卻立刻轉身,持槍魂猛地向封印正中心狠狠一刺。霎時間,匯聚洪荒眾位頂尖大能與法寶力量,看上去完美毫無破綻的封印,驟然崩塌!
明夕玦感應到這股特殊的波動,微微勾起唇角,竟撤銷了周天星斗大陣對整個世界的束縛。 六位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