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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部分

算了算日子,恰好是司馬離開的一年後。

晚兒始終堅信著,司馬沒有死,堅信著,他總有一天還會來尋她。

她說,到時候一定要和他好好的算賬,將這些年的愛恨情仇,一次做個了結。

兩個人彼此相怨的,相欠的,都要理一個明明白白。

然而她其實比誰都清楚,那個人,永不會再來。

我起身走到牆邊,晚兒的哭聲清晰入耳,沙啞卻隱忍。

一聲聲,撕扯著我的心扉,疼痛如許。

卻始終不敢推了門,到另一間屋子裡,擁住她,讓她停止悲傷。

在我缺席的那些歲月裡,在我將她一次次推開的時光裡,她和司馬,遭遇過什麼,發生過什麼,我依稀瞭解,又從未了解。

而那個男人最終在她的心裡留下永不癒合的傷口,讓我此刻的繾綣,都顯得那般殘忍。

·貳

雖然同居一個屋簷下,一年以來,我和晚兒始終都是分房而睡。

當年她離開我的時候,世界傾塌得猝不及防。於是情感先於理智,滿心的,只想著如何將她尋回來。

等到一切如初,等到她重新伴在我的身側,那些被我淡忘的師徒名份,倫理綱常,也一下子全部復活。

面對晚兒,總有些界限,難以逾越。

而她,也如從前一樣,始終喚我“師父”。

簡單二字,卻割開了萬千溝壑。

我和她,生生站成了兩岸,遙遙相望。

傳歌曾問我,可有同晚兒成親的打算。

我說,只要她肯,我斷然不會拒絕。

但其實我並不知道,被司馬影響如此之深的晚兒,還會不會放下一切與我執手。

而那個時候的我,又真的能夠拋下常倫,同她一起麼?

太多的不確定,讓這個看上去甜蜜無比的結局,暗地裡滿是悲涼。

·叄

半年前雋永繼任家主之位,並與阿九大婚。晚兒央著我一同去看。

偌大的棲霞山,入眼盡是一片火紅,喜慶而熱烈。

熟悉的亭臺樓宇,卻總是讓我下意識的想到蘇卿。

忽而察覺,其實這麼多年來,我已經很少再回憶起她。

那個曾經佔據我整個生命的女子,直到今時今日,對我來說依然重要。然而……

我轉頭去看晚兒。

除了容貌,她和蘇卿,其實一點都不像。

有時我會想,我與蘇卿的牽絆,是不是隻為了在這一世,遇到晚兒?

她回看我,眼底有一閃而過的迷茫。

想了想,這大概是我與晚兒,第一次公開的出雙入對,喜宴上便總有些不明就裡的人,在背後指指點點。

我怕她不快,正想拉著她尋一處僻靜的地方,她卻先一步走開了。

·肆

我曾以為,晚兒接下雋永的喜帖,開始想要出去走走,總歸是一件好事。

然而從金陵回來,她的情緒卻更加低落了。

弄得我不知如何是好。

我尋思著整天悶在谷中也不是辦法,便提議一同外出遊歷。

看到她終於流露出幾許欣然,這才放下心。

太湖泛舟,廬山看景。隱隱的,竟然找回了當年同遊江湖的心情。

當年她只是個十二歲的小丫頭,天真乖巧,喜歡賴在我的懷裡,甜甜的叫我“師父”。

誰會想到後來的糾纏,錯綜的傷害,以及我與她,最難言明的情愫。

幾番變遷,滄海桑田。

無意間有了嘆息。

晚兒轉過身來,問我是否有心事。一開口,依然是“師父”的稱謂。

我笑著搖頭。

彼時我們在漢水之陽,龜山之側,月湖之濱,相傳是俞伯牙與鍾子期相識的地方。

高山流水,永傳佳話。

我們坐在茶樓裡避雨,聽著說書人講伯牙子期,不期然的,遇到了薛恆和月牙兒。

·伍

一別經年,再次見到這兩個人的時候,月牙兒都已經有了身孕。

晚兒大為驚訝。

按說月牙兒之前也是魅影的護法,冥夜訣早該修煉至第五層……斷絕子嗣。

薛恆解釋說,當年的三生蠱不僅破了月牙兒身上的御屍笛之毒,更解了她的冥夜訣。因而腹中的這個孩子,委實來之不易。

說到此處,薛恆特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