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野忙施禮:“微臣不敢。”
英王進了書房,鐵野跟進,兩人落座。鐵剛呈上茶來,侍立一旁,為二人斟茶倒水。鐵野道:“大王,臣有事稟奏。”
英無敵煩躁地喝口茶:“什麼事?”
鐵野對鐵剛揮手道:“你先退下。”
英無敵見他在自己稱王后還是越權命令自己的下人,很是不滿,立刻說:“不用,就讓他在這伺候吧。朕的心腹。”
鐵野面露尷尬,無奈地說:“臣以為,駐軍地點離天母城不是太遠,即使有急事,城內亦可接應,所以還是調甘大將軍回城較好。”
英無敵:“那去告訴兵馬大元帥,兵將調動是他的事,朕不好干涉。”
鐵野語結,房內一時靜默。
英無敵傲慢地:“軍師還有事嗎?”
鐵野慌忙立起:“沒事了。”
“那就退下吧,朕累了。”
鐵野退出殿外,心如重石相牽,憂慮如烏雲密佈。他緩緩漫步出宮,徘徊路邊的草叢林間,長吁短嘆。
英無敵本就憎惡鐵野,而鐵野來的又恰恰不是時候,所以碰的釘子也分外硬些。英無敵自飛天涯奉命戍邊以後,可謂悠哉悠哉,終日無憂無慮地沉迷於花月倩的溫柔庭院,樂不思蜀。他為花月倩佈置的院子,遍佈自己的耳目,因此有點風吹草動,也不必擔心疏忽察覺,所以再不用兩個侍將門外望風,那般見不得光。豈料上午偏偏有人掃興,欲偷偷潛進庭院,和一群小丫頭大打出手,他乘機從後窗逃離。平靜的美夢被人打破,他自然憤恨不已。
這惹惱英王的不是別人,正是對花月倩的處境起了疑心的雷電。他本以為潛入院內非常輕鬆,卻不料院內小丫頭個個武功不差,與他打鬥糾纏不休,他又不能出狠招傷到她們,因此周旋半天,亦是無法進入。房門遲遲才開,妝容不整、疲倦憔悴的花月倩站在門口,無力地吩咐小丫頭們:“都住手吧,請雷壯士進來吧。”
小丫頭們這才停手。雷電踏著白石子路走進房內,隨手掩上房門,急步走入臥室,臥室內還殘留著男子的氣息,床鋪凌亂,他俯身枕上,拈起幾根男性鬍鬚。花月倩見狀無力地跌坐在床上,滿面黯然。雷電蹲身在她膝前,憂傷地問:“他是誰?”
花月倩慌亂地躲閃著他的目光:“是,飛將軍……”
“不要亂說。戍邊將軍如果私自回家,是要殺頭的。”
花月倩的手緊緊抓住了床褥,慌亂而急促地呼吸著。
雷電:“告訴我,那個男人是誰?他為什麼一再凌辱你?”
花月倩的眼中頃刻盈滿了淚水:“你怎麼知道……”
“因為自從我在西方見你,你就與以前大不相同。雖是人住在飛府,但魂不守舍,面容憔悴。到底是為了什麼,你才這樣委曲求全?”
花月倩把額頭埋進手裡,囁嚅道:“我既然能忍到今天,就更不能說了。”
這時小丫頭門外稟報道:“蕭夫人求見。”
花月倩有氣無力地:“讓她進來吧。”
房門開啟,一臉怏怏的甘雪甜走進來,見雷電與花月倩這般親近,愣了一瞬。然後跑到他們旁邊一通察看,也拈著枕上幾根男人鬍鬚,撇著嘴問花月倩:“這是誰的?你可別告訴我飛天涯去前陣好幾個月了,這是他的。”
她見二人神色各異,默然不語,詭秘地笑道:“花姐姐,雷電,你們放心,你們的事我不會說的。”她把鬍鬚“噗”地吹出去,“我覺得這飛天涯,根本就不關心花姐姐,從來不管姐姐心裡想什麼,只管他自己心裡想什麼!前面仗打完了,也不回家,半封信也不捎回來,簡直就不是一個人玩藝兒!花姐姐,你別要他了,你要雷電吧。那個飛天涯,就個粗筒子,除了長得好看,還有什麼好呀!我想他現在呀,大概連你長什麼模樣都忘了!一個沒長人腸子的玩藝兒!”
花月倩聽到心上人被人這麼謾罵,很是難為情,無語以對。甘雪甜沒得到迴音,深覺無趣,不再繼續剛才的話題,說出自己來的目的:“花姐姐,你快給我看看,我為什麼成親這麼久了,還沒有身孕啊?”
“呃……”
花月倩怔怔地看著她,心裡明白是自己的紅樹花水起了作用。甘雪甜把手腕塞進她手裡:“你給我把把脈。”
花月倩只好把脈。
“我有病嗎?”
“呃……沒有。”
“那我為什麼還沒有喜呀?”
“呃……急不來的呀,可能過些日子就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