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a白月光懷孕以後》最快更新 [aishu55.cc]
實習醫生很小心地給楚漆紮了針,冰涼的液體經由手背的靜脈流入全身,楚漆漸漸感覺到刺骨的冷。
實習醫生剛才離開了一趟,給她把之前開好忘了帶走的藥拿過來。
“還好嘛?滴速快不快?”
楚漆接過她遞來的藥,“有點冷。”
“啊。”她說,“加熱的昨晚沒了,明天才送新的。”
她瞧見楚漆手背都青了,很不好意思地說:“要不我給你拿床毯子蓋一下吧,這裡開了空調,小心感冒。”
“謝謝。”
她拿來的毯子不是很厚實,楚漆折了折蓋著小腹和大腿,後來扎針的左手冷得發疼,她就把手塞到毯子底下,可惜那點溫度沒什麼用,還是很冷。
輸液大廳人不多,空曠冷清,病人年紀都挺大,楚漆應該是這裡最年輕的一個。
有些病人身邊有家人陪同,有些和楚漆一樣,孤零零的一個人,沉默地坐在椅子上,滿臉的疲憊憔悴,坐久了也不舒服,想早點回家,叫護士來幫忙調下滴速,卻被告知這已經是最快的速度。
楚漆安靜地坐在座位上,手機電掉得很快,她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結束,便收起手機,合上眼靠著椅背休息。
她最近很容易睏倦,困到就算坐著也能睡著,睡得不太安穩,偶爾會忽然驚醒,心臟狂跳,好久才能平靜下來。
醫生和她說三四個小時可以好,但三四個小時以後,藥瓶裡藥還剩一半,她醒後看了看手機,一片平靜,什麼訊息都沒有,只有個騷擾電話,標記的是房地產推銷。
她覺得沒意思,按滅手機,想繼續睡,閉上眼卻頭疼得厲害,只好睜著眼睛坐著發呆。
發了一會兒呆,她才覺得好像有點餓,仔細算算,原來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吃東西了。
楚漆沒有覺得餓得難受,只是有點害怕餓太久犯低血糖。
她在還沒發現懷孕的時候犯過一次,幸好是在家裡,早上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之後醒來發現自己在床底下,窗外日光強烈,亮得刺眼。
她找到手機,開啟一看才發現自己之前暈了過去,錯過了早上的課,被院長電話轟炸,微信語音罵了整整十條60s。
後來發生的事情太多太亂,她覺得自己最近身體太不舒服,擔心舊病復發,去醫院檢查才發現居然是因為懷孕。
此後她陷入了一段時間的迷茫,最終還是決定將孩子留下來。
反正她只有自己一個人,沒人管她,自由自在,想做什麼都無所謂,不用承擔普通家庭下未婚先孕的種種指責。
楚漆總是安慰自己,一個人也有一個人的好處,她從不會捱罵,沒有人罵她,她也少了很久家庭糾紛,因為她家裡只有一個人,孤零零的一個人,想吵架也找不到吵架的物件。
可一個人也有很多弊端,比如現在,她想找點吃的墊肚子,可是分身乏術,需要別人幫忙。
楚漆有時候犟得莫名其妙,明明可以找陌生人幫忙,但是寧願自己餓著,也不願意開口。
她害怕陌生人詫異的眼神,還有那種混著憐憫與鄙夷的神情,總是讓她想到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二十年前的孤苦無依就像一根針,深深地紮在她心上。
很多時候她的痛苦都與曾經的經歷有關,她不是一個自信的人,她沒有自信,常常懷疑自己,也常常遭受旁人的懷疑。
所以她把尊嚴看得很重,她接受的教育,她對自己要求,以及她所認為的存活的意義,都不允許她在這樣的年紀,依舊屈辱地低下頭,接受旁人無端的施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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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漆在醫院待了七個小時,傍晚終於輸完了液,醫生下班經過的時候來看了看她,善意地建議她住院休養。
楚漆只是問孩子還能不能留,醫生說可以,她說,那就這樣。
醫生見她不太想說話,也不自討沒趣,與她道別後就離開醫院了。
楚漆走的時候已經沒什麼力氣了,路上有人給她打電話,她看了一眼,停在路邊靠著道旁的樹幹接電話。
給她打電話的是他們學校文學院的院長,在工作上是她的領導,在血緣關係上是她的伯父。
蔣建州聽起來心情挺好,語氣也難得和善。
“小楚,你這兩天沒去上課?”
楚漆垂眼看著腳下的泥土,“嗯,請了一週假。”
“明天來一起吃個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