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從城門進出?”
陳容不解地瞪大眼,看著他。
冉閔向後一靠,五指成梳,梳理著她黑亮如緞的秀髮,道:“南陽城,有一條地道可通。”
陳容‘啊’地驚叫出聲,她瞪著他,張著小嘴,半天說不出話來。
這時的她,心口砰砰地跳得飛快:南陽城,有一條地道,有一條地道……那是不是說,就算出現萬一,也可以救下他?
就在她胡思亂想時,陳容一眼瞟到,冉閔那微眯的,狐疑的目光。
當下,她收起心神,垂下雙眸,喃喃說道:“這麼說,我可以自丵由出入南陽城了?”她眯起雙眼,眼神中盡是期待,“我也可以看看現在的陳元,還有他的兩位夫人,女兒和兒子了?”
眼神中,有一股狠毒流露。
冉閔見狀,收起狐疑,放聲大笑起來。他拍著幾,道:“好你個阿容,果然得罪不得。好,我便帶你去看看那一家子!”
第111章
冉閔行事,向來果斷,第二天一大早,他佈置一番後,便帶著陳容向南陽城駛去。
這時的他,換上了普通士人的長袍廣袖,便是陳容,也做少年打扮,一襲淡青色的長袍,頭上還戴著斗笠,要不是那身材實在婀娜得掩不住,渾然已是普通少年模樣。
地道入口,是在南陽西城後的一個山坳處,冉閔把坐騎和兵器交給親兵後,牽著陳容的手,便走入了地道中。
地道既小且窄,只可容一人彎腰前行,冉閔走在前面開道,陳容看著他,低聲問道:“將軍也不帶一個親兵,會不會不妥?”
冉閔低沉的聲音在地道中悶悶的迴盪,“不妥?只要不讓南陽王看到,便不會不妥。”
他笑了笑,以一種嘲諷的語氣說道:“我們晉庭計程車人,風雅溫文,沒有幾個會用強的,小姑子放心,他們看到了我,也只會苦苦相求。”陳容聽得出,這語氣,如其說是嘲諷,不如說是一種恨鐵不成鋼。
群狼環伺之下,整個晉庭,貴族們竟相奢華,士人們在比著誰更文弱優雅,有時候,便是陳容,也會痛心。當然,前世她還沒有嫁給冉閔前,是不會有這些多餘的感慨的。
地道黑暗,冉閔舉著火把,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在他走在前面,陳容也不覺得這路途是如何陰森。不知不覺中,長達四百步的地道,便走到了盡頭。
冉閔把火把塞到陳容手中,伸手扶著前方的石頭,把它緩緩推開。
轉眼,一道光亮射入陳容的眼前。
冉閔一跳而出,俯視著她,伸出大手,“上來吧。”
陳容應了一聲,把火把弄沒,仔細放好,牽著他的手跳了上去。
她所處的地方,是一個廢棄的大宅院的馬廄處。面地道的出口處位於一口古井的側壁,那古井只有一人深。馬廄四周空空落落,灰塵和落葉堆積,分明許久沒有人出入過。
陳容回頭望著那地道,自言自語道:“我還以為有機關呢,原來是一塊笨重石頭擋了門。”這樣的石頭,換個文弱點的,還真搬不開。
陳容在四下張望時,冉閔已經戴上斗笠,負手走遠。
陳連忙碎步跟上。
從這馬廄走出,不出三百步,便是一個破敗的圍牆,圍牆外,便是一個巷子,二百步不到的巷子外面,是南陽城的南街。
走在南街中,陳容望著身周臉色惶惶的行人,望著那一家家緊閉的門面,突然間,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兩人混在人流中,大裝修時辰後,陳府的大門,已經出現在眼前。
這時,冉閔腳步一轉,向著一家大開的酒家走去。
這個酒家,原本也是個繁華的,不過這個時候,那可容百人用餐的大堂中空空落落的。看到冉閔兩人入內,那店家苦著臉瞟了他們一眼,有氣無力地叫道:“君子,小店無酒無肉,只有慄粥,可還要用?”
冉閔點了點頭,沉聲道:“自是要用。”他隨手扔出一片金葉子。
那店家瞟了一眼那金葉子,竟是長嘆一聲,道:“也不知這阿堵物,此生還用不用得上。”他有氣無力地收起金葉子,轉向後堂張羅起來。
不一會兒,兩大碗可以看到碗底的慄米粥出現在陳容和冉閔面前。店家顯然是個嘴多的,他一邊擺著筷子,一邊長噓短嘆,“只有這些東西了。哎,要是以往,君子給的那金葉子,只怕可以買來一車的慄,現在這個時節嘛,也就值兩碗稀漿了。哎,我老婆子已在罵了,說不得,明天我這開了二十年的小店也得關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