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清。
望著他們離去的身影,突然的,冉閔低笑道:“小姑子,可如願了?”
陳容回過頭來,她朝他福了福,快樂地說道:“是,如願了。”那陳元,既得罪了琅玡王氏,又得罪了南陽王,可以說,不管是建康,還是這個南陽城,他都沒有立足之地了。
而陳元一倒,不管是陳三郎,還是陳微,那身價也是急轉直下。便是那阮氏,想來在貴州圈中,都是抬不起頭做人的。
這時的陳容,盈盈淺笑,毫不掩飾她的快意。
陰暗中,冉閔深沉地凝視著她,再次莞爾一笑。
就在這時,一陣喧囂傳來。
這喧囂聲中夾著歡呼和女子的叫嚷聲,在滿城不安時,這種充滿歡快的聲音實在是罕見。
冉閔抬頭看去,陳容更是幾個碎步,跑到了店門口。
前方的街道處出現了一輛馬車。
只是望上一眼,陳容便是一僵。
慢慢地,她眨了眨眼,輕輕一笑。
那馬車的前後左右,都圍滿了少年男女。嘻笑聲中,陳容聽到陳琪高聲叫道:“七郎七郎,我知道胡人圍城之事與你無關,你千萬不要介懷。”
另一個女郎則妖聲喚道:“有七郎在,南陽城定然無憂。”
一個少年也在大叫道:“琅玡王氏精兵無數,區區慕容恪何足道哉。”
此起彼伏中,都是安慰,都是歡樂地叫喊,望著這些少年男女臉上的笑容,陳容知道,他們打心眼裡,便覺得王弘一定能解決這場危機。
這時,陳容的身後傳來冉閔低沉的聲音:“老伯對這琅玡王七,也無怨言?”
那店家嚅嚅地回道:“所有計程車人都說,王七郎可靠,想來是可靠的。”
店家的聲音一落,冉閔便是低嘆一聲,那嘆息中,充滿著鬱悶和苦澀,“只因他是琅玡王七?果然是負天下盛名!”
陳容還在張望著。
她透過重重又疊疊的黑色頭顱,重重疊疊的華服廣袖,看向馬車中的那個人。
馬車搖晃中,偶爾一眼間,她可以看到那一雙清澈高遠的眸子。便是此刻,那眸子也是帶笑的,溫柔的,寧靜的……
那麼的自在,那麼的從容,彷彿那就要迫近的強敵,那遮蔽天地間的風雨,只不過是這盛世人間的一場宴席。不過如此,不足道哉!
這是一雙可以讓人平和,可以讓看到的人,不由自主地跟著他微笑的眸子。陳容只是望了一眼,心下便是大靜,不知不覺中,她已含著笑,輕輕吟道:“君子可知,歲月靜好。”
極簡單極簡單的一句話,極隨意極隨意的吟詠出場,陳容含笑的眸子中,卻有了溼意。
就在這時,馬車中,那個高遠悠然的人,突然轉過眸子,向她的方向瞟來。
就在他瞟來之時,陳容一凜,反射性地便想縮回頭去。
她縮回頭了。
馬車中的那人,也只是隨意地瞟了一眼,便收回視線,不再向她看來。
陳容暗暗鬆了一口氣,只是在松出這氣的同時,她突然覺得,口裡有點苦。
咬了咬牙,陳容擠出一個笑容,果斷轉頭,向店中返回。
店中的角落處,那個高大偉岸的身影,下仰著頭看著屋樑,那俊美的,輪廓分明的臉上,有著落寞,寂寞,還有亙古的滄桑。
陳容望了一眼,便低下頭,碎步走近,在他的旁邊慢慢坐下。
她垂下雙眸,靜靜地望著自己的雙手,眼神木然,心思飄遠。
此時此刻,店中安靜如許。
外面的喧囂聲,笑鬧聲還在繼續。
馬車中的王弘,這時淡淡地說了一句話。
瞬時,馬車加速。
這馬車一加速,那些圍擁著的人便自動散開。少年少女們,靜靜地退下,靜靜地望著王弘向前衝去的馬車,不再鬨鬧。他們知道,此時的七郎,必定有著太多的事需要處理,他們不能他亂了心。
馬車衝到了店面前。
車簾後,那個俊美高遠的少年轉過頭,漫不經心地朝著店中瞟了一眼,然後,含笑喚道:“木子。”
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護衛策馬靠近,“郎君有事吩咐?”
王弘的嘴角揚了揚,音線帶笑,“派人去查查那店,記得要快,走慢了,有人可是會躲起來的。”
青年護衛連忙應道:“是。”策馬返回。
王弘的馬車一離開,冉閔便站了起來,他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