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裡。”
苗綠鳴想,你們對彼此而言,都是最好的。
最好。
宋青谷終於走了進來,捧著一碗麵,遞給苗綠鳴。
苗綠鳴一看,厚篤篤的一大碗醬拌麵,上面窩著三個蛋。
苗綠鳴說:“我不要吃這樣的面。面的話,我要吃湯麵,有湯的那種,細面,還要有蔥花的。雞蛋我也不要吃三個,我只要一個就夠了。”
宋青谷說:“好吃不過炸醬麵,人就是要多多補充蛋白質。你要給咩咩做個好榜樣。”
咩咩在一旁吃吃地笑。
宋青谷說:“咩咩,給綠鳴哥哥倒一杯水來。”
苗綠鳴低頭嘆氣一根一根地挑著面吃。
宋青谷捏他耳朵,“綠綠,鼻子還痛不痛?流那麼多血,嚇得我!”
苗綠鳴不理他,繼續跟團成一堆的面較勁。
宋青谷柔聲說:“快吃雞蛋。吃兩個最少。”
晚上,宋青谷堅持要苗綠鳴與咩咩睡大床,苗綠鳴也沒勁兒跟他掙,也的確是累得不行,很快睡熟了。
半夜,又一個黑影摸進了主臥。先看看咩咩的被子有沒有蓋好,再轉到另一邊。
苗綠鳴翻個身,咕咕噥噥地囈語:“姆媽,儂要七湯米。”(媽媽,我要吃湯麵。)
那黑影用手摸摸他的額頭,湊上去細看他。
宋青谷沒有完全聽懂小猶太難得冒出來的蘇州話,但是湯麵兩個字還是分得出的。
他一動不動地看著苗鳴的睡臉。
宋青谷白天裡有著濃墨重彩的喧鬧,在寧靜無人的夜裡,卻有著遠山含煙的況味,可惜苗綠鳴睡得太熟,沒有看到。
宋青谷伸手摸摸苗綠鳴的額角。
第二天一大早,苗綠鳴起來的時候,聞到一股子香味。
在床邊的櫃子上,放了一碗麵,冒著熱氣,顯見的是剛做好的。
清清的湯,細細的面,綠綠的蔥花,一個蛋。
18
咩咩要走了。
醫院派了陳護士長送他回去,市臺也決定跟蹤拍一部紀錄片,由宋青谷任編導,所以他也會送咩咩回去。
臨走的那一個晚上,四個人好好地吃了一頓飯,苗綠鳴何滔宋青谷,一人為咩咩做了兩個菜,滿滿地鋪陳了一桌子。宋青谷還在咩咩的飲料裡衝了一點點的葡萄酒。
苗綠鳴早在前兩天就把咩咩喜歡的書都給他打包寄回去了,書實在太重,醫院,愛德慈善基金會和苞谷,還有何滔,都給咩咩買了不少的東西,所以行李不輕。
咩咩很高興,眼睛也隱隱地有一些離別的憂傷,大家不想讓他太累,叫他早一點睡,他的家實在是遠,火車汽車,還有山路,夠孩子受的。
苗綠鳴多寫了兩分聯絡地址,準備給咩咩裝好,走到主臥的時候,看見苞谷把咩咩摟在懷裡,輕輕地晃著,咩咩窩在他頸邊,細得可憐的胳膊抱著他的脖子。
苗綠鳴看不見宋青谷的表情,卻發現他的背影是一種特別的柔軟的姿態。
苗綠鳴轉身退了出來。
今晚吃飯的時候,何滔也說找到了房子,明天,也搬了。
客廳裡,大大小小擺了幾個箱子與包。
這些日子,家裡人多,宋青谷似乎反而沒有那麼嚇人的潔癖。
苗綠鳴發現,這個苞谷,彷彿只有在他的面前才把他的許多奇奇怪怪的性格特點發揮到一種極至,這令苗綠鳴有點疑惑。
是因為自己的不介意,不計較?抑或是別的什麼?
苗綠鳴並不想深想,躲進書房時看書去了。
宋青谷從咩咩房裡出來,捧了咖啡走到陽臺上。一會兒,何滔也進來了。
宋青谷問:“突然就說找到房子了,在什麼位置?”
何滔說:“就在離公司不遠的地方,小區是舊了點兒,房子挺好。也不貴。”
宋青谷點點頭:“一直想問你個事兒。”
何滔說:“不用說,一定是問我當初為什麼走得無聲無息。”
宋青谷笑:“你最聰明。”
何滔說:“也沒有什麼特別的為什麼。咱們那麼鬧來鬧去,也不是一年兩年了,那時候,就覺得,該有個解決的辦法了。身上有惡瘡總不能老拿花布蓋著吧。就是那麼想的,所以走了。”
宋青谷說:“何滔,你覺不覺得我挺不是東西?常徵就是這麼說我的。她不理我好一陣子了。”
何滔笑起來,夜色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