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何至與匪人為伍!高師孃本姓不問也罷,女兒想她定不姓耿。”
玉母說:“你父親也是這麼說的。他還說:高先生臨行前留書寄妻,乃是對他信任,不能有負於高先生。”
玉嬌龍沉思片刻,又問道:“母親,父親可曾要你去問問她的本姓?”
玉母說:“倒是我提起過,你父親說:”天下同貌者多,同貌又同姓者亦有。萬一巧合,徒增煩擾,引出流言,更為不便。‘此事我只和你聊聊,休傳開去。“玉嬌龍對於父親的遠見卓識,連連點頭,仰佩萬分。玉嬌龍送走母親後,回房路過花園時,見隔著花叢的石山旁邊隱現出香姑背影。玉嬌龍輕輕走了過去,來到香姑背後,見香姑焚香跪地,在那兒低低啜位,哭得十分哀傷。玉嬌龍蹲下身去,緊挨著香姑,輕輕撫理著她的頭髮。香姑止住哭聲,抬起一雙淚眼,帶著感激的神情望了望玉嬌龍,又埋下頭去傷心痛哭起來。玉嬌龍柔聲地問道:”香姑,你這是為著何來?“
香姑抽噎著說:“今天是我孃的忌辰,我給她燒住香,祭奠祭奠她老人家。”
玉嬌龍被深深感動了,說:“難得你有此孝心!再傷心了。我來問問你:我記得你老家是保定人吧?”
香姑止住哭聲,邊抹淚,邊點點頭。
玉嬌龍又問:“你老家還有無親人?”
香姑說:“聽娘生前說過,有個舅舅在安國縣留村。”
玉嬌龍:“你可記得他的姓名?是務農還是經商?”
香姑:“我娘名招弟,舅舅是我孃的弟弟,名招來,是貨郎。”
玉嬌龍:“好,我派人給你查訪去。”
香姑收了淚,轉悲為喜,隨著玉小姐回樓去了。
京城已是盛夏,玉府內花園的水池裡荷花盛開,每早每晚一陣風來,滿園飄溢著荷花的清香。內花園特別顯得幽靜,外房內屋的下人僕婢,除了玉小姐有事呼喚,誰也不敢貿然闖了進來。
玉嬌龍除了一早一晚獨自到內園僻靜處練劍習拳外,平時很少下樓,經常鎖眉悶坐,過著深閨寂寂的日子。
抉到中秋節時,玉嬌龍的哥哥玉璣因改調承德府府官,上任路過京城,趁此機會回家省候雙親來了。父子兄妹十年不見,一旦重聚,自然難免又有一番悲歡。
晚上家宴已畢,玉府全家都聚集在玉父書房敘話,彼此各自談了些別後的際遇之後,玉璣忽然談起一件令人驚心的巨案來:“十二年前任滄州州官的孫人仲,兩月前在山東的德州府任上被人殺了。據說孫人仲被殺時正在堂上審案,有一壯漢忽從堂下聽審的人眾中跨出,手持利刀直奔堂上,將孫人仲揪下座來,當眾數了他原在滄州任上時貪贓枉法、好色貪淫、殺人奪妻的種種罪狀、聲言是為父母報仇,一刀殺了孫人仲,高叫一聲‘殺孫賊的乃滄州羅虎,與別人無干’,提刀走出府衙,從容上馬逸去。”
玉嬌龍背燈而坐,一直默默地聽著。當玉璣談到要緊處,鸞英尺裡怯伯,忙移過椅去緊緊偎傍著嬌龍。她看了眼嬌龍,見她緊閉嘴唇,臉色也微微發白,但她卻並無驚怯之色,唇邊似乎還留著一絲笑容。
玉父聽到最後兩句,不禁將桌一擊,站起身來,說到:“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如此暴殺朝廷命官!滿衙役捕哪裡去了!”
玉璣道:“變起倉猝,眾衙役被驚得呆了。聽說也有幾個幹役前去截捕,無奈那羅虎生得驚人魁偉,來勢又異常猛烈,幾個幹役又被鎮懾下來。”
鸞英怯生生地插話說:“也可能那孫官平時作惡過多,待人又刻薄寡恩,臨危無人為他效命。”
玉父也拈鬚點點頭說:“鸞英這話也不無道理。”說完這話,他又象突然想起什麼似地緊接著問道:“你可聽說那羅虎是何等狀貌?”
玉璣:“德州已行文滄州,請求協同緝捕。文上寫得清楚:身高七尺,胸臂壯實異常,大眼、濃眉,滿臉虯髯,象貌極為兇惡。”
玉嬌龍轉過身來,眼裡隱隱含著嘲笑之意。
玉父驚奇地說道:“怪哉!此人狀貌極似西疆賊魁羅小虎。我離西疆時,偵騎報說羅小虎已經進關來了。莫非羅小虎即是羅虎?!”
鸞英問道:“可已探到此人蹤跡?”
玉璣遲疑了下,說“確已探到蹤跡,只是未曾捕獲。”
玉嬌龍冷冷地問道:“既已探到,何未捕得?”
玉璣微微嘆了口氣,說道:“此人難捕,倒不在其勇,而在於滄州衙內衙外都知其冤。據捕快們稟報,羅虎四個月前即曾回過滄州,先去祭掃他父母墳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