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母親,為什麼要等我長大了才去找他呢?現在就去找回來,我可以帶著他到湖邊去玩。”
玉嬌龍不再應聲了。
雪瓶還想再撒出平時的嬌嗔,苦苦向母親央求,可她忽然感到母親那雙摟著她的手和緊貼著她的胸懷都在微微地顫動,她沒有仰起頭來,也不再吭聲了。
夜裡,玉嬌龍直至深夜都未能入睡,她心裡又在哭泣。她背向雪瓶,將嘴唇緊緊咬住,不讓自己迸出半聲哽咽,透出一絲喘氣。多年來,她常是這般,把哀怨隱在眼底,把苦痛藏在心頭。玉嬌龍正悽楚不勝間,忽覺一隻小手悄悄伸了過來,她還沒來得及把頭偏開,那手指便己觸控到了她的眼簾。玉嬌龍被這迅捷的動作驚呆了,只裝做睡著,仍然一絲不動。
這時,她身後傳來雪瓶小聲的問話:“母親,你又哭了?!”
玉嬌龍含糊應道:“我做了個夢。”
雪瓶移過身來,緊偎著她,說道:“不,母親,你一直醒著的,你常常這樣,我知道。”
玉嬌龍震驚了,羞慚了,感動了。她轉過身來,將雪瓶摟在懷裡,哽咽地說道:“雪瓶,好好睡覺,這不關你的事。”
雪瓶只緊緊偎在玉嬌龍的懷裡,不再說話了。
沉沉的夜,房裡靜得沒有任何聲息。嬌龍只感到自己的身子在顫動,她己分不清是自己在吞聲,還是雪瓶在飲泣。
艾比湖周圍的秋雪已經融化,草地現了綠意、春天又回到這世外的荒村裡來了。一天,玉嬌龍正被雪瓶纏著要她帶著一道去馳馬時,阿倫去烏蘇購物回來了。他帶來一個使玉嬌龍感到震驚和不安的訊息:西疆各部頭人對朝廷派田項入疆,心懷戒惕,加以田項為人驕橫,生性殘暴,自入疆後,不加安撫,反縱部為虐,各部頭人乘機作亂,率領部勇攻佔城營,殺了朝廷官吏,致使西疆戰禍四起,百業調敝,民不聊生。格桑也帶領千餘部勇,強行進入烏蘇,與肖準連成一氣,一面與田項修好,一面又暗與各叛部勾結,身跨雙鞍,心懷叵測。近來烏蘇已有傳聞,說朝廷已得急報,又將調派玉帥率兵入疆平亂,總攝西疆軍政,見機便宜行事。
玉嬌龍聽了這一訊息,心裡不覺由驚到喜,又由喜到悲。驚的是父親又將重鎮西疆,使她不禁感到惶然無措;喜的是父親既然尚能掛帥入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