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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二叔啊,你把我二哥怎麼啦?快開門!孫月清卻把閨女拉開了,她不知怎麼就相信自己的小叔子:你二叔在給存志治病。存珠卻不信,他還會治病?他若是會治病我就能開刀……漸漸的存志不再喊叫,改成了痛哭,一把鼻涕一把淚。再加上滿臉大汗,黏黏糊糊地分不清哪是眼淚,哪是汗珠子。他哭的這個痛快呀,挨罰捱打的時候都沒有這樣哭過,好像把這些天受的罪,以及滿肚子的委屈都哭出來了。到他哭夠了的時候,肚子裡的硬塊也被他二叔給揉開了,連放幾個屁,整個人一下子又通氣了。郭敬時給他蓋上被單子,叫他躺著不許動,自己開門出去了。

瘋子一出去,存珠拉著老孃趕緊過來看她二哥。存志臉上有了血色,看著舒坦多了。孫月清一摸他肚子,也不那麼涼了,似乎還有點軟乎了,至少不像剛才那麼板了,硬塊有些鬆動,成了一疙瘩一塊的。存珠驚呼,二叔嘛時候學會的治病?孫月清搖搖頭,也是一臉的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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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代食品”(13)

郭敬時到院子的柴禾堆上,挑挑揀揀地弄了一抱乾柴草,捅到灶火堂裡就點著了,不大一會就把鐵鍋燒熱了。撩開鍋蓋,掐巴著自己褂子上兩隻鼓鼓囊囊的口袋,將裡邊的東西噼哩撲嚕地全倒熱鍋裡。站在門邊偷看的存珠哇一聲差點沒吐出來……原來那兩隻口袋裡裝的都是各種各樣的蟲子,有毛毛蟲、綠豆蟲、巴角子、蛐蛐、螻蛄、螞蟻、蚱蜢、蚴蜒……有些還是活的,蛄蛄泅泅,噁心死人了。一放進熱鍋裡劈啪亂響,他急忙又捂鍋蓋,聽著鍋裡沒動靜了,郭敬時才抄起鍋邊的鏟子,掀開鍋蓋在鍋裡來回地扒拉。不大會兒的工夫,屋子裡竟瀰漫出一股奇特的香味兒,顯然是蟲子們被爆好了。他放平面板,將爆焦的蟲子鏟到面板上,用擀麵杖喀嚓喀嚓地軋成碎末,盛到一個大碗裡。

再蹲下身子,拿灰扒將灶火堂的灰扒出來,也不管燙不燙就用手抓了一小把,放進一隻大海碗廚裡,再用三個手指頭到另一隻大碗裡捏了一撮蟲子粉參到裡面,然後從茶壺裡倒水,拿筷子攪合成多半碗“蟲子草灰湯”,這才轉身端進東屋。存珠一看不好就大叫起來,你給我二哥就喝這個呀?郭敬時突然向正常人一樣開口了,傻丫頭,這個才是寶貝吶,不喝這個他就過不了這一關啦。

孫月清把兒子扶起來,存志已經變得很順從,或許是已經沒有力氣再掙為了,身上除去肚子其它地方全是軟的。經過剛才那番揉搓,他對自己的瘋子二叔也有了幾分信任,很快就把那晚草灰湯喝下去了。郭敬時讓他頭朝裡躺好,你小子趕快抓工夫睡一會兒,等會兒可就睡不了啦,今兒個夜裡必須把這泡屎拉出來。他轉頭又囑咐存珠把灶火堂的草灰全扒出來,找個傢伙盛好了,以後說不定還有用。郭敬時再對嫂子指指桌子上那多半碗蟲子粉說,每頓飯不管吃嘛,都舀一勺放上,不出半個月保你浮腫就好了。

存珠插嘴,這個真能吃呀?可別毒壞了人吶。郭敬時說沒事,這幾天我吃的多了,就全仗著它們了。孫月清說,這麼多天沒吃飯一定餓壞了吧,我這就去給你做點吃的。郭敬時說我才不餓哪,晚上不管你們娘倆做嘛吃的,都不要叫我,我也要跟著存志睡一會兒。孫月清心裡還是不踏實,想問個明白:從北京到咱這兒那麼遠,你是怎麼回來的?這麼多天不吃飯怎麼能不餓呢?郭敬時說我是順著河邊蹓達回來的,有水的地方就有活物,我也就有吃有喝,還淨是好東西。聽到這兒存珠又要吐,就是吃那些……沒等她往下說孫月清就把她拉出來了,還順手把東屋的門給帶上。

郭敬時往炕上一躺,就在這閉眼的工夫已經著了。等到他再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郭存志出來進去地不知折騰過多少趟了。他憋得難受,可跑到茅房又拉不出來,回來躺下又憋得受不了……郭敬時再摸摸他的肚子,沒說話又出去了。等了會再進來,手裡拿著一個土簸箕,一截幹樹棍,還有一根帶鉤的粗鐵絲。他讓存志趴在炕邊上,屁股撅高,憋住一口氣玩命使勁拉……他站在炕下,一隻手扒著存志的肛門,另一隻手拿著細樹棍往裡捅,先得把裡面的硬屎橛子捅活泛了,才能再想辦法弄出來。燈不亮,他一棍子沒捅準捅到了旁邊的肉上,疼得存志嗷嗷亂叫……瘋子二叔並沒有因此而格外加小心,依舊愣兒吧唧地往裡瞎捅,還嬉笑著說你就嚷吧,好把你妹妹嚷過來看看你這個德性……

嘿,慢慢地還真把郭存志肛門裡邊的硬東西給捅活泛了,郭敬時放下樹棍兒,換成鐵鉤,一點點地向外撓,鼓搗了一會還真被他勾出來一個,砸得地上的簸箕咣噹一聲。大小像個小羊巴巴蛋,但比羊巴巴蛋硬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