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製造一個失足落崖的假象;孟劍卿人在網中,無法揮刀抵擋,頸中更架著艾艾隨時會勒下來的刀鋒。
郭瑛揮刀之際,不覺暗自嘆息一聲。他並不想這麼做,可是他別無選擇。
嘆息未落,郭瑛突然覺得小腹一寒,隨之而來的,是劇烈的絞痛。
艾艾尖叫起來。
郭瑛不敢置信地低下頭,看著插在自己小腹之上的那柄小刀,小刀入腹極深,只留下刀柄在外,旋轉之勢未止,兀自輕輕顫抖著。
艾艾的眼睛離開了自己架在孟劍卿頸中的刀。
只這一刻,孟劍卿已滾了開去,困在網中的右手再度轉動,袖中小刀貼地射出,自下而上,透入艾艾心口。
艾艾身子一顫,仍是支撐著向郭瑛伸出手去。
郭瑛抓住了她的手。
老藤結成的網結實得很,但是孟劍卿從講武堂中帶出來的那柄百折刀鋒利無比,容得他片刻從容,已割斷藤網脫困而出。
他將藤網擲下了深谷,背靠著山崖,橫刀而立,望著郭瑛兩人,心中說不出是何滋味。
他們兩人,中了他的刀,腑臟皆碎,已無生還的機會。
孟劍卿不由得說道:“郭學長,很抱歉,我別無選擇。”
他不下殺手,死的便是他自己。
郭瑛臉上的笑容,又似慘痛,又似解脫,喃喃說道:“沒什麼好抱歉的。”
孟劍卿忍不住問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郭瑛不答,只看向艾艾:“艾艾,倒是我害了你了。”
艾艾眼圈一紅,將他的手抓得更緊。
她其實想說,自己從未後悔,從不認為郭瑛在害她,但是她已無力氣開口。
她原是生長在這深山老驛中的野荊棘,嬌豔的花朵帶著滿身的尖刺,每日裡所見的,也都是如那蠻荒山野一般粗礪的兵士,又或者是趾高氣揚的將官。
但是郭瑛與他們所有人都不一樣。他走進驛站時,就像那穿透重重瘴霧的陽光一般耀眼奪目,高高在上;然而他的兩名屬下被她打傷,他卻很過意不去地向她道歉。艾艾本能地感到了郭瑛並不是在做戲,也沒有必要向她這麼一個小小驛丞的孫女兒做戲。
也許就在那一刻,她便已毫無保留地交出了自己的心,從此將更多的刺留給了所有其他人,將俏麗的臉抹上一層菸灰——直到郭瑛返程時再次來到驛站。
她也知道郭瑛那樣的出身,那樣的家庭,是絕不會容許她走進去的;可是這些她都不管了。她只要幫郭瑛做一切事情,看著他永遠那樣高貴耀眼。
艾艾的眼神開始迷濛,但是一直沒有離開郭瑛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