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上居詩達夫·摩侯(Gustave Moreau)這個畫家,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的。羅謝佛德街十四號,就是摩侯的博物館。摩侯和梵谷這兩位畫家,一直是我的心靈糧食。
某個晚秋的日子,我如往常一樣地在巴黎街頭散步,然後在盧森堡公園的梅迪西噴泉附近遇到了富口安榮。當時,她正斜倚在噴水池旁的石欄上,茫然地注視前方。附近的樹葉已落盡,樹枝宛如老人的血管般,兀自伸向鉛灰色的天空。那一天氣溫驟降,對異鄉遊子來說,凜冽的寒風更令人備感淒涼。
一看安榮就知道她是東方人,我基於一份親切感而走近她。她那種不安的表情,對我而言十分熟悉。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下意識地認為她是中國人。
由於她也以頗親切的眼神看著我,我就用法語和她搭訕著,說今天起就進入冬季了。雖然在日本沒有這個習慣,當時我認為用外國話開場白,應該具有安撫作用。不過,顯然我錯了,那竟是一個拙劣的問候法。她神情抑鬱地掉過頭去,迅速轉身離去。我一時張皇失措,使下意識地用日語對著她的背影大喊:“你是日本人嗎?”當時她回過頭來,臉上寫滿信賴的表情,於是,我突然有個預感:愛神已經在向我招手了。
梅迪西噴泉附近,一到冬天就有人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