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暮地飛躍而下,立在橫木上,雄猿一聲怒吼,挺身而起,擋在雌猿之前,蹲踞著坐勢猛撲之狀。
文俊微微一笑,心說:“這畜生倒懂得情義兩字,比那母的強多了。”
他不理雌猿,足尖一挑,黑破布騰然入手,破布大有尺餘,乃士麻布長衫的下襬,已經泛灰經日曬雨淋,已呈腐壞之象,顯然在這裡已陳暴了不少時日了。
雌猿不住低吼,只是不敢上前。文俊知道,這兩個人猿心中已無鬥志,便緩慢移近,揚著布塊,喝道:“咦!這是哪兒來的?”
人猿警惕地毗著牙,這比對牛彈琴還更糟,文俊不由失笑,便呈現微笑,揚著布塊步步迫近身去。
不論人畜,語言也絲毫無用武之地,但喜怒哀樂之情,卻是人默共通之感受,在神大的表現,以眼和嘴最為明顯,山羊和馬的眼不善表情,但他們卻可以用嘴和眼。
猿與人最為接近,面部的表情大抵相差不會太遠,文俊面現微笑,全無惡意,兩頭入猿可能知道危險已經減輕,獰惡的神情也緩和下來。
文俊直走到一丈遠近停止,人猿不安地緩慢後退,文俊將布塊伸至雄猿面前,和顏悅色地用喉音低哼,並將布塊不住晃動,雄猿茫然在低中嘯,雌猿卻象懂得,他在雄猿後伸出巨大的毛手,指了指布塊,又向雲山方向指了指,喉間低沉地輕嘯。
文俊大喜,他用布塊向霧山一指,雄猿象是真懂,他竟然點頭,用嘴唇向高處掀了幾次。
文俊丟下布,重新向雲霧山奔走。他不住地思忖:“隱居深山之人大多於山麓向陽處結應而居,看來雲霧山的隱世之人,卻一反其是居於山顛了,且多花上一天的功夫,登峰顛去看一個究竟。
第二天一早,他向雲深處一步步搜去。不久,他已越過山腹,進入雲氣瀰漫之處。
寒風料峭,且且寒侵骨,雲霧在身邊洶湧,視界只可遠及四五丈,觸臭的辛辣味,證明這暗色雲霧中含有瘴氣。
直上近十里,山勢時起時伏,四周雲霧甚為濃重,不知究竟走到哪兒了,突然,他耳中傳人一絲冷冷的長笑聲,分明是人類所發。
聽聲源,似乎發自長空,也似就在前面,更象發自四周,他耳目何等銳利?變足疾點,快愉飛鳥,向前疾射。
越過一座小峰,正待飛從而下,突然,他發覺前面雲霧極濃目光幾乎難及丈外,心中一票百忙中使出“蛇纏滑,,身法,向左一折,”刷“一聲身形旋迴,他可出了一身冷汗。
這是一處絕壁頂端,下面,深不可測,視界僅可下視一丈左右,雲霧在下面翻湧,並傳出怒號的吼風,假使他不及時身形撤回,乖乖!不粉身碎骨才是怪事。
他長嘆一口氣,心中作難,這懸崖雖不至其徒如峭,但虛懸在上,毫無落腳處,聲源雖遙遠,並經正風震盪,可是仍然清晰震耳,凝而不散,顯然發自內家高手之口。
文俊不再猶豫了,急向左一繞,不時向下窺探,尺一處尚可勉強降下的所在,一步步小心向下降落。
說難真難,壁虎功,游龍劍,鷹爪功、全得用上,好半天功夫,方下降五六十丈,這期間,笑聲僅又響一次,爾後除山風呼嘯外,一切寂然。
好不容易下降近百丈,方發現霧氣全消,十丈下,林木蒼鬱,野草全被銀色白雪埋在下面,這是一座谷中盆地,約有五六里之長,三五里之寬,可以一目瞭然。
他急速下降,還有五六里便飛躍而下,以“蒼鷹回雲”身法盤旋下降,落在壁根。
在身形則沾地面的瞬間。“唰”一聲鼠出兩案巨大火把,快如電閃鼠入壁巖下不見了,他心說:“咦!這裡竟有這種珍品,委實令人難以置信。”
風聲來自上空,已不似在上面所聽到的那麼令人心悸,他微一抬奪,撤下背上大弓,鬆掉弦展開身形,向西急搜,將近西面絕壁,怪事發生了。
近壁處,堆起一座高約丈餘,寬有三尺的巨大雪堆,雪堆上空,銀花急旋狂舞,並升起陣陣霧氣。
文俊心知有異,猛一長身,從三丈外凌空而上,輕靈地上了雪堆,心中凜然一震,暗說:“原來老朋友到了這裡,怪不得五老峰下一別,音訊全無。”
雪堆中空,內徑約有兩丈丈,中間相距一丈,端坐著兩個黑袍怪人,其中之一是黑屍魔,也是雙仙五怪兩條龍的“冥海黑龍餘昌”
對面那黑袍怪人,生得同樣兇惡,坐在地下仍有五尺高的上身,雪白的銀髮披散著,短白眉鬥雞眼,尖鼻削賴,一口長可及腹的銀鬚亂七八糟,找不到口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