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身材,人猿不比文俊高但雄壯卻過頭,看它們搏擊的章法,文俊心中但然,他們的行動緩慢,只憑那千斤氣力便拼,加上齒的嘶咬,碗大的樹枝,碰上了就立時折斷,力道驚人,除此以外,一無可取,這種蠢物怕它怎地?
兩人猿越鬥越忍兇猛,渾身血肉模糊,毛飛遍野,尺厚冰雪染得鮮紅奪目,令人望之心有餘悸。
文俊本性善良,面冷心慈,看這兩個薛畜同類相殘,有點大為不忍,隨手摺下一截臂兒粗樹枝,縱到兩猿身側,他一身輕裘,背掛大弓,看去也象個動物,他模仿人猿用喉音低吼,一步步走近。
搏鬥中的兩頭人猿,未將文俊看在眼內,只顧纏在一塊,兇狠地拍擊嘶咬。
旁邊那頭雌猿,卻敏捷地爬起,揮舞著粗大的毛臂。低吼著以後足著地,一步步向文俊走來,咧著利牙,獰惡已極。
文俊一看它那奇大的乳房,和胯下毛茸茸一片,與搏鬥中的兩頭同異,已知是怎麼回事了,他大吼一聲道:“都是人,你這畜孽。”他可不管人猿是否聽得懂人話語。吼聲一落,欺近劈面就是一棒。
“卜”一聲響,木棒擊在雌猿的時腕之間,雌猿退後兩步,目中兇光暴射,忍著痛劈不住咆哮,文俊也心中一慄。
這一棒他用了六成功,力道不下五百斤,如果真力不是已運至棒梢,木棒早就一折兩段啦!即使已注下六成真力,自己仍被震得幾乎立腳不牢,這孽畜端的是鋼筋鐵臂,力大無窮。
雌猿捱了一記重擊,厲吼一聲,雙爪前伸,向文俊兇狠地衝到。
文俊不閃不避,棒如靈蛇,“哆咯哆”三聲暴響,雌猿胸腹捱了三記重點,沉重的身軀連退七八步,躺下去厲吼不已。
正在拼個你死我活的兩頭雄猿,被雌猿的厲叫阻住了拼鬥,張著被血凝住了的火眼金睛,低吼著齊向文俊迫近,他們為了奪取雌猿,不惜生死相拼,突見一個非同類向雌猿撤野,這還成?不約而同的找文俊出氣啦!
文俊不願耽擱,低嘯一聲,揉身疾撲,棒出“山東大擂”,再變“狂風掃葉”,“撲撲”兩聲暴響,右首猿中肩,左首猿腳骨捱了沉重一擊,兩頭人猿厲吼著向下便倒。
文俊本想再給他們再記重擊,身後己雪花狂舞,他向上縱三丈,半空中以“怒鷹翻雲”身法轉正身形,大吼一聲,身棒合一飛掠而下。
身後是那頭雌猿,他竟依照文俊方法,咬著一段碗大材枝,橫掃而至,可是他不知折掉樹梢,枝葉將地面雪花掃得漫天飛舞。
文俊心中暗笑,凌空撲到,“撲”一聲在他背心抽了一記、再次騰空,掠向剛爬起的兩頭雄猿,棍下如雨。
雌猿捱了一記重擊,扔掉樹枝撲倒,掙扎起來不住低吼,搖搖晃晃向林中鑽走了,兩雄猿本已精疲力盡,怎禁得文俊棒棒重擊?跌跌滾滾踉蹌爬開。混人林中去了,文俊扔掉了木棍,重行上路。
這一帶已是一塊不算小的平原,大雪已將所有沼澤和崖谷掩住了,所有的山嵐桌氣一概無蹤,並不如傳言中那麼可怕。
雲霧山就橫在平原之南,遍佈寒地森林,黑的是樹,白的是雪,山腰以上被雲霧所掩,不知究竟有多高,怪!其他山峰怎又沒有云霧呢!
日影西沉,文俊沿山路向東搜了三十里,除了野獸,看不到絲毫人跡。
當晚,他找到了一個山崖住宿,準備明日再向西搜。
兩天來,他由東至西,由山麓抵山腹,一無所得,正在他失望折回平原,準備向西北到大峰山搜尋的這天,突然發現奇蹟,他中止西北之行。重再準備深入山峰人跡絕無,獸蹤罕至的雲霧山顛。
那天他越過平原的一半,突然發現幾株大的有三人合抱的巨樹上,有一個枯枝茅草構成的大寞,粗大的支架上,搭著巨木的橫木。橫木上,那頭雌猿正抱著受傷累累。的一頭雄猿,親密地用舌頭舔猿身上傷痕。
雄猿經兩天來的調養,已經精神奕奕,傷口大多已經好轉了。
文俊一時興起,“喇”一聲從落木巢頂上,他本意是用開小玩笑就走,可是橫枝上的一塊黑破布,卻把他嘻得哈哈一笑不走啦!
在這絕無人跡之地,竟然有人類所遺的布塊,說這裡沒有人跡,豈不是欺人之談?
兩頭人猿被文俊失笑之聲所引,警覺地爬起,不住低吼不已。但當他們發覺這非同類的兩腳動物,就是會給他們大吃苦頭的冤家時,驚得渾身肌肉不住顫動,像是木棍就揍在身上一般。
文俊心中暗說:“這孽畜記性倒是不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