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舟奇道:“怎麼光著腳回去?岸上石頭很扎!”
北宮千帆這才沮喪道:“啊喲,鞋被水衝跑了,只好自認倒黴!”
梅淡如暗自念一句“報應”,又大覺不忍,問道:“岸邊有草,你會不會編鞋?”
“會,等一下!”她風一般地颳了出去,還不忘嚷一句:“看我多有本事,一會兒功夫就有了十幾條魚!”
“好了,回去喝酒!”未等二人回過神,她又一陣風似地颳了回來,頭頂多了副草環,星星點點綴著幾朵野花,甚是俏皮。她本是一襲不倫不類、男女莫辨的黑衫,多了這副草環,卻大增嫵媚生動。渾身雖是溼淋淋地滴著水,卻毫不狼狽,反而更覺得笑容親切、眼波流盼,活脫脫一個無邪小女孩兒,怎麼也聯想不到江湖上那個令人頭痛的刁蠻女霸王。
梅淡如一低頭,見她依然赤足而行,詫道:“鞋呢?你不是說會編麼?”
“我只說會編,可沒說要編來自己穿。我喜歡被石子紮腳,我自作自受,與你們何干?”只覺得眼前這二人面目可憎言語無味到了極點,對他們做了一個“吊死鬼”的姿勢,依然光著一雙腳,大搖大擺地走在前邊帶路,昂首闊步,好不神氣。正文 中——第十回 風切夜窗聲
悼詩
——李煜
失卻煙花主,
東君自不知。
清香更何用,
猶發去年枝。
俞清漣罵道:“要你自己回去,卻幾個月不見人影,混到哪裡去了?”
依柳低頭道:“北邊兵荒馬亂,不是叛亂就是討伐,你教我的那幾招夠用麼?只好躲躲藏藏、流離顛沛,一路南下啦。”
“是怪我教授不力還是保護不周?我不怪你偷懶,你還倒打一耙?幸好你不笨,知道我不在天台山,就來巾幗山莊找,我沒買錯你!”
俞清泓道:“你現在是人家山莊裡的客人,怎麼一見面就罵自己人?也不怕被人笑話!”
依柳抬頭一看,俞清漣身邊坐著一個文秀沉靜的女子,年紀稍長兩歲,是自己曾見過兩次的俞清泓。她知道俞清泓心思縝密,便向她笑道:“還是三幫主疼惜我!”
俞清泓淡淡地瞥她一眼,輕輕哼了一聲,不再多言。
依柳侍立一旁,偷眼打量“分雨榭”廳中之人:陪侍的乃是客北斗與青霜、紫電,俞氏姐妹座旁端坐的,則是仲長隱劍與南郭守愚。
依柳滴溜溜轉了轉眼珠,忽笑道:“四幫主,怎麼不見金童玉女?還有上次一同援手的什麼金公子,也不見來莊中做客?”
俞清漣面帶慍色地道:“你羅羅嗦嗦,欠揍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