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柳滴溜溜轉了轉眼珠,忽笑道:“四幫主,怎麼不見金童玉女?還有上次一同援手的什麼金公子,也不見來莊中做客?”
俞清漣面帶慍色地道:“你羅羅嗦嗦,欠揍是不是?孤陋寡聞,哪有什麼金公子銀公子?人家姓梅,號‘驚風破雲’。”
青霜、紫電忍不住笑出聲來。
客北斗深深看一眼依柳,淡淡道:“少林福湖大師帶智瑞師太出山朝南,途中遇匪,智瑞師太就此不知所蹤。出了如此大事,少林弟子哪有閒情來山莊做客?”
依柳微微一驚,強笑道:“嵩山離你們洞宮山可不近,恐怕是道聽途說的罷?”
“江湖之事你懂多少?”俞清漣輕叱一聲,低喝道:“少林俗家大弟子李衛如公子遇上諸葛兄妹,親口所言,我在一旁親耳所聞。日後不懂的,你再不可胡說!”
依柳一撅嘴,甚是不服,忽又笑道:“我從‘聚仙齋’一路過來,看見好多姐姐都很好看,這山莊裡真是美女如雲呀!可惜沒見著最醜的那一個!”
俞氏姐妹聽到她也奉承巾幗山莊,本來十分高興,待聽到最後一句,不禁相顧皺眉,生怕她再說出什麼不體面的話來。
廳中各女也靜靜地看著她,聽她下文。
果然依柳續道:“聽說巾幗山莊裡有一個不男不女的黑煞星,最喜歡偷人東西、放火燒屋子,怎麼沒見她出來?品性不佳被趕出山莊的傳聞,難道竟是真的?”
俞氏姐妹臉色大變,欲加責罵,又不願大庭廣眾之下失態,便惴惴地望著仲長、南郭二女的神色。
青霜、紫電面有不平,正待開口譏誚幾句,客北斗忽地暗暗一拉她們袖子,詫異之下,二女便不再開口,只是冷眼相向。
南郭守愚笑吟吟地點頭道:“不錯,我們五妹不敬尊長、放浪形駭,雖然驅逐出莊並非我們本意,但長輩的決定,也惟有依從。”
客北斗亦似笑非笑地道:“依柳姑娘快人快語、預見不凡,卻千萬要小心了,要多順從主子,才不會步我們五姑娘的後塵,被掃地出門後,沒臉見人。”
俞清泓見對方未惱,暗自鬆了口氣,想到依柳出言挑釁,心中又暗自一緊,不知她是何用意。俞清漣卻想得不多,見大家不責怪,便開口笑道:“北斗姑娘說得是。我正愁沒個前車之鑑來教訓這惡丫頭,總算有了個現成的……”忽地自覺說得太過尖酸刻薄,又住了口嘿嘿訕笑起來。
仲長隱劍忽地微笑道:“這個依柳丫頭伶俐活潑,我瞧得倒喜歡。兩位俞家妹妹不見怪的話,我想送支鳳釵給她。可不要見怪,我沒有絲毫寒磣英傑幫之意。”
俞清泓謝過之後,吩咐依柳道謝。依柳卻道:“我要是戴了鳳釵,路上給強匪搶去,豈不明珠暗投?”一言未畢,已惹得滿廳皆笑。
俞清漣笑罵道:“大莊主誠心送你東西,不好好珍藏,戴在頭上現什麼寶?沒見過世面!”
依柳她任取笑,含笑不語,當即隨仲人長隱劍往“摘星閣”而去。
觀星、數星正在庭中打掃,見了她們,不過微微一笑。徑直進了仲長隱劍閨房,卻不見葉公俠去向。
仲長隱劍反手將門關了,才笑道:“不必再裝了,風丫頭,你到底想幹什麼?”
依柳本來在四顧張望,聽她這麼說,微微一怔,強笑道:“大姐,你好眼力!”——所謂“依柳”者,竟是北宮千帆。
仲長隱劍微笑道:“審同、審異回來,提到你的武功路數,三招間丐幫、少林、託義幫武功盡數囊括其中,我正奇怪江湖上何時冒出個如此人物。待你入山莊,行走其中漫不經心、熟視無睹,北斗暗中同我與飲雷一說,我們便恍然大悟了。”
北宮千帆跌足道:“是呵,怎麼忘了這一點?一個頑皮的小丫頭,又沒見過世面,到了山莊自然會東張西望、問長問短……真是糊塗!”
仲長隱劍續道:“俞四當家前幾日上山莊,便因為好奇,東摸西擰,觸動機關被網到了廊簷下,你一個小丫頭,進山莊見了這些古怪花木,不去摸一摸已屬難得,竟然連東張西望的好奇神色也沒有,天下間除了主人外,誰會如此見怪不怪?何況,這機關還是你設的!”
北宮千帆一吐舌頭,笑道:“都怪我太粗心,怎麼就不四下裡張望張望呢!”
“心雖粗,你膽子卻不小!扮了金長老大搖大擺去見曠幫主,又扮飲雷去見童舵主,你真有本事!”仲長隱劍想到她出走大半年,心中大起憐惜,不忍再責備,便問道:“你搞得四面楚歌、眾叛親離,為的便是去英傑幫做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