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道:“蕭妃說得不錯,要讓她鎮守一方的話,每日悶得閒了,還不知道弄出什麼花樣來,攪得雞犬不寧。可她又是功臣,自然不好責罰。怎麼想個法兒留下她?”便微笑道:“蕭妃的建議不錯,說你是天降福星,朕便賜一個新的封賞,可文可武、任你自由發揮,封你作‘福音監察特使’,北宮愛卿,你意下如何?”
北宮千帆一惱,沉下臉道:“換湯不換藥,沒趣!還不如賞我黃金千兩,可以買酒喝!”
耶律賢又道:“魯王世子為人忠厚,對你也頗有讚譽,你對他評價如何?人傑可算是朕多年以來的玩伴了,猶如朕的一位小兄弟,你們……”
“那不行!”北宮千帆也顧不上什麼冒不冒犯,脫口嚷道:“我已有心上人啦!再不然,就當我不男不女又可男可女好了,反正不行!”忽地想起只是自己單戀梅淡如,心中更加沮喪。
耶律賢見她語無倫次,微微皺眉道:“愛卿說已有心上人那倒罷了,自毀名譽之言不可胡說。好了,私事朕不跟你討論,你自己去跟人傑說。不過你這個‘福音監察特使’是非受不可。朕已吩咐擬好聖旨,明日到韓府去聽旨罷。若留住上京,朕會另賜你府邸。蕭貴妃,你將福音特使的責職告於北宮愛卿。”
蕭綽見她臉色越來越難看,擔心她出言不遜,忙道:“‘福音監察特使’乃我大遼特設,在遼中無兵權,亦可不用上朝參奏,凡民間有冤情、疾苦、百官失職瀆職之事,皆可密奏。特賜金牌一面,持此金牌,可隨時入宮面聖!”
北宮千帆脫口道:“這和告密小人有何區別?我不要!何況,我天生了報憂不報喜的煞風景德性,‘福音’二字於我,豈非南轅北轍?”
耶律賢見她嗔怒的表情,比蕭綽還顯得稚拙,好笑之下,倒也不惱,微笑道:“你便是報憂,所報及時,讓我……咳,讓朕得知民間疾苦,有利社稷,於朕而言,同樣是喜訊、福音呀!”手一揮,蕭綽立刻將案上的金牌傳給她。
北宮千帆知道若不接下,是無論如何出不去了,索性咬牙心一橫,暗道:“反正我一兩年遊山玩水來一次,專揀天災人禍報上來觸你黴頭,看你能忍幾年?”拿起金牌來一掂,笑道:“份量不輕呀!”
耶律賢拈鬚笑道:“你會嫌金牌太重?”
北宮千帆淡淡道:“一面自然不重,可若是多幾面一起隨身帶上,份量就不輕了。”
耶律賢笑道:“難道江湖人也用金牌做信物?好闊氣!能否讓朕瞧一瞧?”
北宮千帆走上去,在懷中一探,“啪啪啪”數聲,幾面大小相似的金質腰牌扣在案上,數一數,竟有五面。
耶律賢翻看了一遍,見這些皆是皇家之物,不禁奇道:“你們江湖中人也用這個?”
北宮千帆指著一面鐫了行書的金牌道:“這是唐主李煜所送。”再一指鐫了隸書的那塊,道:“這是宋主趙匡胤給的。”又指著兩面鐫刻了白族文字的金牌道:“這一塊是大理先主段思聰所賜,這一塊是大理新君段素順所賜!”
耶律賢轉頭向蕭綽笑道:“算上咱們遼國這第五面,北宮愛卿可就身佩四國金牌啦!”
蕭綽則道:“戊寅日端拱殿冊後大典,你留下來多住幾日罷!”說罷,向她澀然一笑。
北宮千帆知道她初入後宮,不堪繁文縟節,兼之對韓德讓相思未減,心中想必寂寞,便點頭應了,向耶律賢道:“得此賢后,皇上之福!”
“何以見得?”
“若蕭妃娘娘只是一心求寵,專注於取悅,甜言蜜語自然不少。若非心懷皇上的江山社稷,怎會不顧皇上反感,直言苦諫逆耳之言?再則,若非皇上賢明,娘娘便閒居後宮了,哪裡輪得到來向皇上進言呢?”
耶律賢自認識她兩個多月,第一次聽她出口恭維,心中受用,不禁拈鬚大笑。
蕭綽知她若非為了怕自己愁眉不展惹耶律賢懷疑,加之心存不悅偶爾譏誚引起耶律賢的不快,以她的個性,天王老子也是懶得奉承的。心中感激,向她報以一笑,道:“半月之前,我已遣人快馬急入中原,南下轉巾幗山莊報訊,相告幾位莊主你的行蹤。相信再過些日子,她們便會來找你,你也就不悶了!”
北宮千帆橫她一眼,本想怪她多事,轉念又想到自己此來遼國,該查該探的,都已得知,也不必再以棄徒身份掩人耳目,有人來找,大可以光明正大回去,便一拱手向她道了個謝。
耶律賢見雖不能留北宮千帆長居遼國,但她既然接下金牌,日後總能為他所用。再見她哈欠連天的一臉不耐煩,只得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