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什麼。平臺對面群峰上,便起了幾處異聲長嘯,與之相應,卻不見有人下來。
又隔有半盞茶時,妖女意似不耐,面帶獰笑,一雙媚目突射兇光,更不再以柔聲嬌喚。張口一噴,立有一股細如遊絲的五色彩煙激射而出,一閃不見。跟著便聽好幾座峰上有了一片呼嘯異聲,隨有七八道各色光華,擁著一夥道裝男子飛來,到了臺前,全都落向臺下。有的羽衣星冠,丰神俊朗,望若神仙中人;有的相貌古拙,道服華美,似個旁門修道之士;有的短裝佩劍,形如鬼怪;有的長髯過腹,形態詭異。一個個面如死灰,神情狼狽。除妖女外,更無別的女子。
眾人見這一夥人及裸女身上多半不帶一絲邪氣,而沿途所見埋伏和蓮花上的煙霧全是邪法,分明是妖邪一流,竟無邪氣現出,決不好惹。妖女反和沒事人一般,嬌軀斜倚金榻之上,手扶榻欄,滿臉媚笑,微喚了一個“龍”字。
來人中有一身材高大,長髯峨冠的老道人,竟是陷空老祖,聞聲面色驟轉慘厲,把牙一咬,隨將腰間兩個葫蘆,連同背上兩枝長叉向空一擲,由一片煙雲簇擁著,往斜刺裡天空中飛去。跟著飛身上臺,在一幢紫光籠罩之下,走到妖女面前,厲聲喝道:“我雖異類修成,道力也非尋常,已經費盡心力,由地軸中穿行,去往中土,本可設法拖延到你伏誅,逃出你的爪牙毒口。無奈自知惡孽太重,非此不解,本想已收服了兩個冰魄寒精,與我所煉法寶合用,不畏太陰元磁真氣,由子午線上遁走。不料一時疏忽,為你盜去元丹,兩個冰魄寒精也被陰謀暗算,才知我命數該終,今日便是我應劫之期。你稟賦奇淫,欲心太旺,只為等我元精被你吸盡,早晚仍作你口中之食。但你不要喜歡,我死不久,你的數限也盡,身受較我尤慘。我已拼作你口中之食,供你淫慾,也只一次,無須作此醜態,由你擺佈便了。”
妖女聽對方厲聲醜詆,反倒改了笑容,喜孜孜側耳傾聽。斜倚榻上,將一條右腿搭在左腿之上,微微上下搖動。玉膚如雪,粉光緻緻,上面瓠犀微露,皓齒嫣然,更在頻頻媚笑,越顯得淫情蕩態,冶豔絕倫。一任對方厲聲辱罵,直如未聞,正在盡情挑逗,賣弄風騷。及聽到未兩句,方始起身下榻,扭著纖腰玉股,微微顫動著雪也似白的柔肌,款步輕盈,待要朝前走去。
道人話已說完,好似早已知道對方心意,有心激怒,不等近前,雙臂一振,衣冠盡脫,通體赤裸,現出一身紫色細鱗。妖女雖然心中毒恨對方,但是賦性奇淫,此時慾念正旺,一時疏忽,忘了戒備。道人身外那片紫光,忽然電也似急地當頭罩下。總算妖女功力甚高,口張處,飛出一股綠氣,迎著紫光微微一擋,便全吸進口去。表面仍和沒事人一般,媚笑道:“你想激我生氣,沒有那麼便宜的事。”
說時從Bi戶內猛射出一絲粉紅色煙氣,正中在道人臉上,一閃不見。經此一來,臺上形勢大變。妖女固是蕩逸飛揚,媚態橫生;道人也由咬牙切齒,滿臉悲憤,變作了熱情奔放,慾火如焚,不可遏制。雙方立時扭抱在一起,在那一片形若輕紗的邪煙下,糾纏不開。
看那道人相貌奇醜,身有逆鱗,也是水中精怪修成,功候並不尋常,來時明已悔悟,結局仍為邪法所迷,事迫無奈。眾人多表同情,又看不慣妖女丑態,激於義憤,想要救他。幹神蛛知道底細,惟恐眾人冒失,又不便開口說話,只得忙打手勢,又用手指畫字,告知眾人說:“妖女乃是一個極厲害的妖邪,邪法高強,就要下手除她,也須等到探明虛實深淺以後。此外也都是小南極光明境這一帶修煉數千年的精怪。我們如在此地建立仙府,這麼多妖邪,掃除費事,休說不勝,就被漏網,也是隱患,此時正好任其自相殘殺,以暴制暴,有甚相干?”
眾人因不願見那淫穢之事,正向臺下人叢中檢視,見一道者帶著一個十來歲的幼童,並立一處,面帶愁容。幼童生得粉裝玉琢,骨秀神清,決不是甚妖邪,不知怎會與群邪一起。眾釁心方奇怪,忽聽臺上接連兩聲怒吼慘嘯。往臺上去看。
先見道人已經仰跌地上,胸前連皮肉帶鱗甲裂去了一大片,滿地紫血淋漓。妖女正由榻上起身,目射兇光,手指道人,獰笑一聲,喝道:“我已用你不著。你元陽雖失,內丹仍在,想要欺我,直是做夢,趁早獻出,少受好些苦痛。”
道人閉目未答,似已身死。妖女連問數聲未應,張口一噴,一股綠氣便將道人全身裹住,懸高兩丈,便往裡緊束。道人身本長大,經此一來,便漸漸縮小,只聽一片軋軋之聲,跟著便聽道人慘哼起來。綠氣往回一收。吧的一聲,道人墜落臺上,周身肉鱗全被擠軋碎裂,肢骨皆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