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蟬弟胡說!此行關係非小,豈可視同兒戲?兩人結伴已非容易,你和石生尚還勉強,如何強拉別位?萬一誤人誤己,如何是好?”
金蟬道:“姊姊你不要管,我們本還不止六人,還少了一個呢。玄關厲害,我們已經知道底細,包你沒事。”
靈雲道:“萬無此理。”
諸葛警我、嶽雯也說金、石二童年紀雖輕,如論道心堅定,智慧空靈,卻不在別人以下,本身決過得去,並還無什阻礙。如若同了多人,到了緊要關頭,心志不一,實難保全兩不誤,仍以分開為是。石生笑道:“大師兄不說多少人均可同時通行嗎?我們不過交情太深,意欲成敗與共罷了。”
諸葛警我重又告誡:“你們六人,或憑根骨,或憑功候,俱非不能透過。但是各人基稟功力,不能相等,如何強使一路?”
靈雲再三叮囑,令先後繼進,不要一路。管頭就是這樣的魔障,如籠囚金絲雀,體會不到箇中冤屈,只因心在痴欲,求的是外間認可。以魔制魔,六童假意兩人一起,並肩分行,以示區別。
金、石二童口中喃喃,似在祝禱,狀甚誠敬,另外兩起弟兄,卻只行禮,各把目光瞟住金、石二童,似頗專注。正是丈夫志四海,萬里猶比鄰;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靈雲心又生疑,金、石二童已先起立,其餘四童也相隨起立。金、石雙雙將手一揚,六童同時各駕遁光,做三起往洞中飛去。哪知遁光飛抵洞口,好似早有默契,依然一起往前飛去。
靈雲大驚,心正愁慮。諸葛警我見六童遁光會合之後,飛行忽緩,洞中也不現險兆,分明智珠在握,早有成算。猛想起眾人都在勸阻,只八姑一人微笑不語,必有緣故。心方一動,即聽八姑對靈雲道:“靈妹,無須憂疑。令弟和石師弟根骨至厚,為本門最有緣福之人,便同行四弟兄,哪個不是福星照命,喜透華蓋,豈是失陷之象?他們年輕好友,志同道合,誓共安危,心意又復純一,就是人多也無妨害。何況二位師弟自開府客去之後,身旁隱蘊精光,我每自遠處留心察看,時見寶氣籠罩全身。前日又把玉清道友約往一旁密談,歸來喜容滿臉。分明成竹在胸,不知從何處得來異寶,又受了高明指教,才會如此。否則他們雖有童心,也都具有慧根,得過本門傳授,哪能不知利害輕重,以身試險,誤人還要誤己呢?”
只見最前面煙光滾滾,一隻白虎周身俱放毫光,口噴銀花,宛如箭雨,六人遁光便附在虎身上面,上面更有一片三角形的金光。每面各有千百層祥霞,反捲而下,恰似一匹鮫綃做的珠簾靈雨,將遁光罩住。靈雨冉冉而沒,卻隨滅隨生,毫不休歇。所過之處,洞中煙光霞彩攔阻不住,前擁後逐,其勢甚盛,與前幾人不同。
諸葛警我笑對眾人道:“這才叫憑著法寶之力硬闖呢。他六人的法寶以前我俱見過。如是會後所得,金、石二弟自一開府便置身高雲,分司鍾、磐,直到送走群仙,方始下來,似無機緣授受。看情景,是金、石二弟為主體,必非易、甄兄弟之物。連適才英瓊師妹以佛門之寶護身飛渡,更有癩姑功力高強之人同行,也無如此容易;易、廉二位半仗法寶,半仗深知微妙,巧於趨避,更不足比。本來通行火宅的人,法力越高、法寶越神妙的,阻力越大。哪似他們六人這等動靜相因,遊行自在?你看煙光四起,雲霞如潮,變幻明滅,前阻後湧,我們外看只是美觀悅目,洞中身經的人,卻是處處險阻,厲害非常。他們竟能行所無事,始終一般快慢往前行進,有如身擁千萬寶炬,行於大霧之中,一任霧露縱橫,全無阻滯。此寶得自何方?竟有如此威力,豈非奇絕!”
到了出口將近,洞中火焰蓮臺忽現。遁光到此,更不再進,在蓮焰之上停有半刻,先是萬朵焰花騰騰直上,勢甚強烈,可是遁光也愈發鮮明,以後蓮焰漸弱下來。端的前古異寶,又豈是近世摹擬的火宅乾焰可比。正是君權鼎盛,臣子輸誠;一旦權臣兵重,則挾天子以令諸侯。倏地祥光一滅,遁光、蓮焰全都隱去,洞中又復原狀。
諸葛、嶽、鄧三人齊稱:“難得!想不到小師弟們竟能眾心如一,道力也如此堅定。最難的是修為年淺,法力不如遠甚,偏能在火宅玄關乾焰包圍之中,戰勝諸般欲魔,安然入定,清淨空靈,一絲不為魔擾。尤妙在易、甄四弟,也能終始影從如一,不受一毫搖動。照此情形,便無至寶護身,依然也能透過。此寶素來不經聞見,定是天府秘珍,由外方前輩真仙暗中傳授無疑的了。”
第百十五節憔悴斯人
金蟬等六人有的年力較淺,有的還入門未久,加以童心未退,言動天真。眾同門多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