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知已降服,厲聲喝道:“你十二人以前也是修道之士,只為惡孽大重,被仇敵擒去,日受煉魂之慘。好容易機緣巧合,被我救來,雖在我法力禁制之下,不能隨意飛出害人,但已免去煉魂之慘,並有不少享受。將爾等禁閉牢內,也為爾等賦性兇殘,出必造孽。又因相隨多年,不忍加害,意欲候到將來,我以極大法力化解,使爾等轉世重修。平日血食也未缺少,自問相待不惡。為何不知好歹,日在牢中惡鬧?今日乘著敵人破牢逃出,竟敢忘恩反噬。本意將爾等化煉成灰,形神皆滅,姑念以前勞苦,我又有用爾等之處,但若任爾等飛出妄殺無辜,又我素所不為。為此特降殊恩,以身啖魔。索性將我本身精血,分賞你們每人一份。
由此便與老夫重合一體,日內只要有敵人敢於來犯,任爾等咀嚼便了。“
魔教極權就是唯我獨尊。要是認定為惡孽,本就不應拯救。挾恩而用之,心態卻人人是人,獨其用者不當人,比煉魂更慘,更受隻手遮天之誣,是因身邊全屬獄卒。以國士對人,得國士之報。如此欺凌,不反噬則非人性,只是高壓下的屈服而已。
老人說到未句,便把雙臂微一振動,群魔也便歡嘯,剛要吸食老人精血。老人及門下都全神貫注在神魔身上。凌渾夫婦和猿長老便乘守衛空虛,先去天欲宮破解魔法。那天欲宮,除五婬臺一處,並非真的宮殿,只是一座魔陣。石生、石完持了太清靈符暗入魔壇,已將魔法妙用止住。凌渾又有成算,一到便連餘媧門下男女弟子也同救出。為了惑亂敵人心神,不令事前警覺,還放了好些替身在陣內,把魔壇恢復原狀。自用五雲幄隱去雲光,將被困諸人一齊護住,送往西魔宮處,隱形旁觀。
乙休趕了來,上空魔網雖仍高張,以乙休那等神通,自然阻不住。為免警覺敵人,乘他收伏神魔之際,乘虛而入,親送靈雲、孫南穿出魔網禁制。事前又用仙法迷蹤,故此老人毫無所知。金蟬、朱文這一對雖因老人負氣,特意另禁閉在魔宮偏殿之內,金蟬卻難得遇到這等能互訴衷懷,你憐我愛的良機,只管綿綿情話,說個不完,只可憐襄王夢醉,神女無心。忽聽李洪二次傳聲,說:“蟬哥蟬嫂,只聽風雷之聲一過,立往東方衝出,立可脫身。”
金蟬一面回答,一面抱著朱文,笑道:“好姊姊,我早知這麼輕鬆平常,真恨不得和你在此多留些時呢。”
朱文因聽李洪在傳聲中喚她“蟬嫂”,便把手將金蟬一推,嬌嗔道:“都是你鬧的。洪弟淘氣,你也不管,被人聽去是什麼樣子?”
金蟬也氣道:“我知你過河拆橋,少時出困,又不理我了吧?還說隨我同去光明境共證仙業呢,分明又是騙我。”
朱文想起金蟬屢世深情和幾番冒死相救之德,一時氣餒,忙道:“你道力精進,已非昔比,為何還是這等小孩脾氣?快莫生氣,要見光明瞭。”
有欲無情,就是把有情人玩弄於股掌之上,若對小孩,那有誠心,直是驅之若禽畜,非福大命大,必無葬身之地。忽聽暗中有人哈哈笑道:“你們要往光明境,還有不少的路。我立刻大放光明如何?”
剛聽出是李洪的口音,隨即一片風雷之聲響過,眼前倏地一亮,一片佛光照處,果然大放光明。一看當地,卻只是魔宮西偏殿入口之處,內外只隔一條門檻。
事之成敗,往往就是臨終一步。朱文見李洪笑嘻嘻望著自己,滿臉頑皮神氣。
想起前言,面又一紅,當著錢萊又沒法說。金蟬恐她有氣,忙道:“洪弟不談正經,專說空話作甚?”
話剛出口,忽見凌渾、崔五姑同了石完飛來,招呼金蟬、李洪、朱文、錢萊一同趕去。凌渾見石完和錢萊使眼色,笑罵道:“你們兩個小猴兒,仗著地遁專長,想淘氣嗎?老魔頭連我們都要留他的神,不是好惹的呢。我知駝子專一領頭淘氣,顯他神通,也不想想你們有多大氣候,便令膽大妄為。駝子將太乙玄門出入之法傳授你嗎?”
石完笑道:“凌太師叔不必多慮,乙老太公不但傳授,還賜有一道護身符呢。
雖然只能用一次,老魔頭決無奈何。“
凌渾笑道:“吃了苦頭,卻莫後悔。真要動手,你那石火神雷專破魔光,可惜功力不夠,搗亂尚可,切忌離他太近,至少也得在十五丈外動手。雖然不能傷他,多少也教他著點急。你二人在寶鎧防護之下,得手速遁,或可無事;否則,被他魔手抓中,就不死也夠受了。”
凌渾說完,隨率眾人隱身飛去。石完膽大天真,貪功好勝。錢萊情切私仇,心中憤恨。二人交情又厚,互一商量,覺著持有至寶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