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別人施為,就牽不上自己身上,那能不是都好。陳文璣也只能笑了笑,便把長袖一揚,一片形似紗囊,薄如蟬翼的青雲,立由袖口內往上飛起。轉眼變大,遮滿全陣,巨吻箕張,囊底在下,微微鼓起。陳文璣再將手一抬,收了陣頂金霞,那團青雲便代金霞堵塞陣頂,發射出萬條奇光。上面血焰立似潮水一般往大口中灌入,勢絕迅猛。眾人隔著青雲向上仰望,只見那麼狂盛的血焰到了囊口裡面,宛如石沉大海,只見一絲紅影在囊中急轉,那雲囊仍是輕飄飄地浮懸頂上。
約有半盞茶時,陳文璣道:“此老這時已有警覺,我們一同去吧。”
說罷將手一指,雲囊往側一偏,李洪隨將六合旗門收下。四人同在祥光環繞中往上空飛起。青囊也相隨浮空暴長,上下四外的無邊血焰直似磁石引針般被青囊吸住,齊往大口之中湧進。雖見殘焰不住由身側飛過,因血光稀薄,力已大減,四人又有祥光護體,通無所覺。陳文璣回首道:“休看這些殘焰無力,仍是惡毒非常。人如沾上,固是重傷中毒;如被佛法擊散,飛向中土,只要是一片絲縷,當地便能發生大疫,引起許多災害。你道毒是不毒?”
李洪便問:“老怪物如此惡毒,為何還要解和,不將他除去呢?”
謝琳道:“叫你不要多口,怎又說了。”
就是其心不正,事事說不出理,才需要壓制別人的言論自由。李洪便不再說。
所行正是往離朱宮的去路,因要收那血光,飛行較緩。正飛行間,忽見左側遙空雲裡有大團黑煙包著大團火焰,外面又有紫色煙光環繞,光焰絢爛,沸聲如潮,勢頗驚人。原來正是那玄陰真水和敵人的真火紫光,一層層相互包圍、相持,已被敵人引遠,離了原地。另外還有數十道光華火焰在空中急鬥,也是勝敗未分,兩不相下。一面是火行者等一干離朱宮眾,另一面約有七八個著黑衣的,竟是西極教中人物裝束。
李洪知西極教雖巧使自己用玄陰真水去破三陽真火,又那能放得下玄陰真水,暗中跟了來相機行事,並非過份,只是不說實話,頗令人心寒。這就是所以貧居鬧市無人識,就因多受騙了,不敢以誠待人,也就步上自絕之路,是故君子韜光隱晦,守以待時。到底是同仇敵愾,並無惡意,李洪也就無心理會了。
前後左右的血焰已被青靈囊吸收淨盡,天光早現。血焰漸漸聚成了一股,前半仍有數十丈粗細,由大而小,直達磨球島上。陳文璣指定青靈囊靠近血焰,順著來勢緩緩往前收去。李洪這才知適聽敵人發話好似近在頭上,實則人在磨球島行法遙制。就此而論,法力已非尋常,怪不得遠居靈嶠仙府的地仙也為此事前來。
那血焰是蒼虛老人運用本身真氣發出,稍有動靜,靈元便有感應,便看也看出來,怎似只管源源發來,毫無所覺?蒼虛老人因不捨玄陰真水,只顧施展五行挪移之法,將空中水火雲團移往磨球島附近。更恐玄陰真水被西極教中長老收回,也在加力施為。同時還須防到離朱宮眾不是西極教中的對手,以自己在場,仍為人所傷,面子上不好看。把一條心分作三四方面去用,自然不免疏忽。
青靈囊妙用無窮,而陳文璣成心不使敵人看出,所以那漫天血焰雖往囊中鑽進,仍如佈散空中一樣,毫無異狀。同時暗用法力,將最前面一段隱蔽,所以蒼虛老人絲毫不曾警覺。相隔已然不遠,蒼虛老人才覺到真氣微微一頓,跟著離身十餘丈的血焰便即不能再進,好似一種極大的力量擋住退了回來。
忽然祥光閃處,四人直到島前方始突然出現。除先見敵人外,為首還有三個美如天仙的少女。前頭一個手指一團青色雲囊。那漫天血焰只剩面前十丈遠近一股,餘者俱被雲囊吸收殆盡。
蒼虛老人這一驚真是非同小可,知道自己靈元已然受制。平時雖喜尚氣,到底千餘年苦功修煉,能有今日地步不是容易,當此緊要關頭,也知不得不加慎重。
本是萬分緊急的局面,生平從未向人服輸,這話如何說法?越想越不甘服,暗中咬牙切齒。正待把心一橫,拼著身受重傷,冷不防自將血焰截斷,以全力應戰,如若鬥法不勝,到了力竭勢窮之時,再自斷一條肢體,用化血分身之法遁回山去。
那時索性一不作二不休,豁出再遭一劫,把屢次想和自己結納、均被嚴拒未允的左道妖邪全數召集攏來,把昔年成道時恐傷生靈、不肯祭煉的幾種邪惡窮兇的陰魔邪法祭煉成功,然後再尋仇人師徒報仇洩恨。
陳文璣見他瞬息之間面色陰晴不定,兩道長而斜垂及顴的灰白壽眉忽然往起微振,早看出他心意。不等開口,先微笑道:“蒼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