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絲血色,看去冷冰冰的。這樣奇冷之軀,所穿衣服薄如蟬翼,宛如一襲輕雲籠著當中半截身子,看去由不得使人心裡發冷。剛剛挨近,猛覺奇冷侵骨。易靜、癩姑俱有眼力,看出二童骨相過於清冷,但又不帶一絲異類氣息神情,先疑是海中精怪,又覺不像,斷定決不是人煉成。
石生冒失,涎著臉去摸道童衣服,不料惺惺惜惺惺,氣求聲應。二童冷冰冰的一張臉反倒現出笑容。一個先笑答道:“我二人一名寒光,一名玄玉,乃教祖再傳徒孫。我這衣服非絲非帛,乃萬年玄冰中所抽出來的冰絲所織,其冷異常,宮中也只我兩人能穿此衣,別人不喜穿它,也受不住。內有點原因,不能明言。
我二人本在丹井上面第三層洞門旁冰室中居住,也頗寂寞,難得道友一見如故,再好沒有。少時去往丹室,中途過我二人守處,如有為難,可低喚寒光、玄玉,自有應驗。“
二童把守之處,為禁法最神妙處,所說的話必有原因,分明隱示機密。石生含笑謝了。二童向眾作別,晃眼不見。遙見正北方空中現出了萬千裡一大片霞光,上半齊整如截,宛如一片光幕,自天倒懸;下半光腳,卻似無數理珞流蘇垂下,十餘種顏色互相輝映,變化閃動,幻成無邊異彩,一會變作通體銀色,一會變作半天繁霞;當中湧現出大小數十團半圓形的紅白光華,精芒萬丈,輝耀天中,甚是強烈。極光初現,千里方圓的繡瓊原,頓成了光明世界。近水遙山,一齊倒影回光,霞影千里,相隨閃變不定,耀眼生花。
那極光到了亥子之交,化作大小數百團六角形的光,疏疏密密,三五錯綜,排列在極北天空之間,色彩越發鮮明燦爛。待不一會,電也似連閃幾閃,六角中心忽現出一個豆大黑點,漸現漸大,漸大漸明,化作一圈雪亮圓光,將六角中心撐滿。眾人身後,各現出一圈圓的彩影,人的影子便倒映過來,恰將上半身圈在其內,和畫上佛像後面的圓光以及峨眉金頂上所現佛光一般無二。只是北極虹光較強,色彩鮮明得多;人影也如在鏡中,眉發皆現,不似虛影。
那六角形的大小極光,倏地變成圓形,好似百多輪大小華日,朗照遙空。內中一輪,四邊忽射出無數長短大小不等的芒角,精光萬道。緊跟著近側諸輪也受了反應,紛紛學樣。晃眼之間,滿天大小極光全受波及,各射出長短精芒。一時霞光電射,銀雨流星,比起先前所見還要強上百倍。一會,極光又由分而合,漸漸往一處移動,兩輪芒角只稍一相接,立似有極大力量吸引,聯成一片,越聚越多,光也不再有規則。等全聯上以後,忽似春雲舒捲,展了兩展,電一般略微掣動,倏地伸長,又恢復了初現時的景象,變化神速異常。
眾人知是極光現過,便是子正,到了盜藥時候。猛覺眼前一暗,那萬千里長,橫亙北天的流蘇光幕已經不見,靈威叟含笑走來,道:“那疑陣共有周天三百六十五個門戶,稍一疏忽,便被陷入乩壇以內,兩儀之火一齊來攻,決難禁受。
這本是島宮中第一難關,也是諸位道友機緣湊巧,此陣已移往別處。時已不早,老朽前面領路了。“
說罷,當先往海面上踏波亂流而渡。眾人緊隨在後,各自運用玄功,在水波上凌虛飛駛。海面本來不遠,眨眼到達陷空島。那島作圓形,一圈仰盂形的大圓島壁是海底萬年寒鐵築成,高約十丈,通體寒光閃閃,耀目生輝,光鑑毛髮。島壁島岸盡是五色珊瑚靈砂通體渾成,不見縫隙。
靈威叟引了眾人繞壁而左,行兩三里路,忽然停住。停處壁上現有不少金釘,靈威叟用手分別推按,全能移動,壁中隨起了金鐵交鳴之聲。不多時立處對面現出一個大圓門,約有七八丈大小。門內是共有九層鐵門,每層間隔約有五尺,分別兀立,並不相連。那九層鐵門以內正對著一條向前低斜向下的長甬道,和島壁一樣,俱是寒鐵所制,乃通往丹井的秘徑。
經靈威叟掐訣施為,耳聽一片鏗鏘之聲由遠處傳來,全甬道壁上立發出銀雪也似的光華,閃動甚疾。同時上下兩壁一齊自行移動,電也似急往前駛去,直和御劍飛行差不多少。眾人猛瞥見遠遠一點銀光迎面飛來,越現越大,晃眼飛近。
易靜忙將散光丸取在手中,令金蟬取出玉虎當先;又令癩姑用佛光、英瓊用定珠,護住眾人身子;眾人一同準備太乙神雷,以防萬一。
金蟬手上玉虎兩眼一口的兩道藍光,一道紅光,長虹電射,直向銀光中衝了進去,衝開一個光□,有十來丈深。眾人在佛光寶光環繞之下,一晃飛出銀光以外。直達島宮中心丹井上層入口,靈癸殿前擺設陣圖的所在。身後是一座白玉建成的大殿,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