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屋子,我忽然看見什麼熟悉的東西,原來是屋子角落的陷阱上多了個包,那包的樣子好像在哪裡見過,最後我想起來,昨天晚上來找順子的那個八字鬍就是揹著這包。
順子見我盯著包,笑了笑。
“沒跟到,估計是那傢伙眼拙了,他執意要去追,所以暫時把包擱這兒了。本來讓你們吃頓山裡的燒熊肉是我們的規矩,不過天冷得厲害,我這樣的老獵戶也抓了瞎。下次,下次你們來,我一準給你們備好。”我笑著答應,並感謝他的熱情。順子的解釋很合理,但我卻發現包上有血跡,擦拭過的血跡。
順子執意留我們再住幾天,說在山上做個伴,也好等他老婆來,不過我們還是拒絕了。
順子送了我們一程,直到看不見木屋了,他才開始回走。但我並沒有繼續走,而是囑咐李多去山下的小鎮上等我。
因為我必須再回那白樺林一趟。
即便是中午,一踏入那片林地就覺得光線暗淡了,或許是高聳的白樺枝葉遮蔽的緣故,那一個個飽滿而低垂的布袋子高懸在我頭頂,一想到裡面都是人體的殘肢,我不由得一陣噁心。
古有紂王建酒池肉林,但那還都是掛著烤熟的肉而己。
果然,我在地上堆積的幾乎腐敗的樹葉上,發現了幾滴不易察覺的血跡,血的顏色很新鮮,我跟隨著血跡來到了一棵高達近六米的白樺樹下。
在半樹腰掛著幾隻布袋。雖然我的爬樹技藝不算高超,但還是勉強上去了。
我開啟了離我最近的一個袋子,那一下我幾乎失手摔下來。
裡面是一顆人頭,一顆血液凝固的人頭,還有那撇八字鬍。
但是讓我驚詫的不是這個人頭,而是同時在袋子裡啃食人頭的東西,那顆頭的左臉幾乎被吃光了,露出灰白如瓦磚的骨頭。
一隻半個手掌大小,裹著灰白堅硬短毛的幼狼對我拿走它的食物頗為不滿,嗷嗷地叫喚起來。
我將袋子放回去,正準備下來,卻發現樹下多了一隻狼。
一隻體型非常龐大的狼,高聳而尖銳的耳朵興奮地抖動著,在我看來,殘酷的冬季是不可能有如此強壯的狼的,缺少食物是冬天的特徵。
不過,它真的缺少食物麼?我回望了一下滿樹林的肉袋。
狼半蹲在樹下,昂起頭望著我,不時地伸出舌頭舔舔嘴巴。當我注視著狼眼的時候,忽然感覺身體一陣僵硬。
它的眼睛猶如墨綠色的寶石一般迷人,中間閃爍著奇怪的光芒。
“別看它的眼睛!”我聽到順子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但身體已經不由自主地滑落下來。
就算我不被狼咬死,三米的高度也會把我摔得夠戧。
還好地面厚厚的落葉救了我,再加上落地姿勢不錯,我沒有大礙。
大狼看了看順子,朝天低吼了一聲,轉身走了。
驚魂未定的我看著順子走過來,他的手裡沒有獵槍。
“你一走我就想興許能到這兒尋到你。還好,它對你沒什麼胃口。”順子似乎也嚇得不輕。
“你能告訴我這到底怎麼回事麼?”我喘著氣,扶靠著樹幹爬起來。
“先回我家再說吧。”順子嘆了口氣。
在屋子裡我喝了口熱茶,舒服了很多,剛才出的汗幾乎又瞬間結成了冰凌,後背扎得生疼。
“他們死有餘辜!”未等我問,順子忽然狠狠地將撥火棍摔了一下。
“我曾經有個閨女,別提多水靈了,長得像極了孩子娘,但她一歲的時候被狼咬死了。”順子咬著嘴唇說道。我沒吭聲,他過了好久才又繼續說下去。
“我們和這裡的狼世世代代都有著看不見的規矩,我們從來不獵殺在群的狼,只捕殺那些老狼或者孤狼。狼群連熊瞎子都不懼,我們雖然是獵戶,但其實還不及它們捕獵技術的一半。”
“可是這些年,一群群不知道哪裡來的東西,居然上山挖參殺狼,而且專殺幼狼,他們剝下幼狼的皮和眼睛去賣錢,卻將屍首留在狼窩裡。狼失去幼仔後像瘋了一樣,於是它們報復我的閨女,孩子娘抱孩子上山的時候,狼群圍住了她們,孩子就那樣在她面前被咬死,於是她也瘋了,現在還在山下待著。”
“我也去拼命地殺狼,但換來的是這附近更多的孩子被咬死,還有大人們,於是我忽然想到了,禍根不是狼,而是那些上山來的人。”順子忽然抬起頭看著我。
“於是昨天的八字鬍……”我試探著問他。
“哼,他是來捕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