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讓我看一眼,看一眼再說!”半夏不由分說拉了阿楠,從街角探出頭來。那個人正站在樓上欄杆之後向外眺望。半卷的竹簾反出淡淡的燈火,映在他臉上,柔和而輕緩。他的神情很平靜,然而風神氣度淡化了身邊所有背景。
半夏看了半晌,感嘆,“太……酷……了。”
阿楠在後小聲道:“是很酷,要是讓他知道只有我們兩在這裡,也許會更酷。”
半夏縮了頭回來,也做賊似的問:“他認出你了?你剛才怎麼跑掉的?”
“我騙他說我爹媽在這邊,他就不敢過來了。”
“嘖嘖,媽真是厲害!”
“他八成是怕爹爹……”
姐弟兩牽著手,一邊說著,一邊沿街走遠了。
初秋涼爽,濃烈的意象消弭,卻帶來一種沉鬱,像經過蒸釀的酒,獨自醇美。
“呵,傳說……”,樓上的人輕聲自語,手指無意識地擊著雕花的欄杆。
迎面有風,日居月諸,照臨下土。
不想見的人,無所謂喜憎,也不是沒有機會,然而就是不想見到。
暫時會忘記,偶爾會想起,想起時只記得他/她的好,這就是好的結局。
世上的感情,可以善始,大多沒有善終。也許真的需要時間才會明白,沒有善始,卻彼此小心維護著一個善終,這是帶著珍惜的心意。
祁鳳翔站在樓上,望著遠處城牆的輪廓,只是笑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