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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的了。”

木頭正色道:“我說的都是真的。”

蘇離離收了笑意。山間空寂,觸目悽清。

木頭牽起她雙手道:“三年前你救了我,我便已定了這個心意。姐姐,只要你是一個人,我必定跟著你,護著你。這一年多我在三字谷,許多次夜深人靜時想,哪怕離開谷底死了,能見你一面也情願。只可惜我若離開谷底,還沒見著你就死了。”

蘇離離聽著,沉默中卻微笑起來,“你何時變得這麼多話。”

“言隨心而發。”他捏住她的手,“你應了我麼?”

“什麼?”

“這一輩子。”

那將是怎樣一種平靜從容而又精彩的人生,蘇離離只需遙想,便已心馳神往。她拉起木頭的手,低頭輕吻在他手背上。這是一種積澱的感情,在棺材鋪那無數個日夜裡迴旋,在不知所蹤的地方止不住地思念。因為真摯而厚重,經歷時間而薄發。

她不動聲色,卻心意圓滿,淡淡笑道:“好。”

夏日炎炎,荷花映日,經過一片荷塘時摘兩片碩大的荷葉頂在頭上遮陽。傍晚時走到山腳,尋了間破舊的土地廟。木頭在外轉了一圈,捉了兩隻肥肥的山雞,扒毛開膛,變戲法般摸出包細鹽抹上,用荷葉包了,敷上泥巴,放到火堆裡烤。

蘇離離奇道:“看不出來你還會這一手。”

“以前在我父王軍中學的,可惜那時我還小,沒用心去學。”

蘇離離望著天上星漢燦爛,幽幽道:“我小的時候都沒怎麼出過門,後來出來了又東奔西跑……現在想想,什麼也不知道……”她手支了腮望著木頭,“你那時候還有什麼事,說來聽聽?”

木頭用樹枝翻著火,想了一陣,“要說過去對什麼人印象最深,其實是祁鳳翔。”

“你們一早就認識?”

木頭道:“認識。在幽州軍中見過,還打了一架,平手。我在那裡呆了兩天,跟他說了許多話。”

蘇離離覺得這兩人都不多話,“你們說什麼呢?”

木頭添著柴火,“無非是男兒功業,戡亂守成什麼的。”

他輕飄飄一句帶過,然而蘇離離又怎不明白。江秋鏑家破人亡,數年來命懸一線,當年再多的豪情壯志,像是蓬勃的火星,不及燃燒已被掐滅。蘇離離捱到他身邊,挽了他手臂道:“木頭,你心中有憾麼?”

木頭認真想了一想,道:“說不上來。我父王從前是少林寺的掃地和尚,先帝平亂時,救了先帝,從此便追隨左右,封王拜將。四年前,他臨死對我說,當年他離開少林,方丈大師勸他,宦海沉淪,功業彈指,何必去那喧囂浮世,可他沒聽從。直到身敗名裂,才覺得後悔。”

蘇離離仰起臉道:“他既然選了,又何必後悔。就算他現在還在少林寺掃地,難道就是心滿意足的一輩子了?”

木頭看著她面龐,一本正經道:“那也沒什麼,只是我肯定不滿意。”

“為什麼?”

“那就沒我這個人了。”

蘇離離“噗嗤”一笑。木頭轉過頭來,看她眼睛映著火光有種流動的瀲灩,有些怔住了,捧了她的臉緩緩湊近。蘇離離怎會不明白他的用意,不由得端正了臉色。待他靠近時,只覺他五官在眼前放大得怪異,又忍不住嘻嘻一笑。

木頭幽怨地望著她,蘇離離止了笑也湊上去。彼此有些試探地接近,親吻在一起,輕輕熨帖,吮吸,輾轉加深。

不用人教,他已按上她的頭頸,舌頭撬開了她的唇。

抱著她親吻,像潛入碧波潭的水底,屏息,卻有溫熱的水從肌膚上流過,緩慢輕盈。蘇離離招架不住,摟了他的腰半是回應,半是承受,只覺這種溫存的觸感使人安心,歡喜,又有些微微發熱的迷醉。糾纏繚繞的氣息融合在一起,柔軟卻深刻。

良久停下,木頭像從水底透出一口氣來,抵在她額上。蘇離離低聲笑道:“雞燒糊了。”他笑了一笑,轉頭扒開懨懨欲熄的柴火,將那兩個燒硬了的泥糰子扒出來,就火邊敲碎殼子。濃郁的香氣飄了出來,蘇離離食慾頓起。

木頭吹了吹涼,撕下一條腿子遞給她道:“今天你生日,我請你吃雞腿。”

蘇離離錯愕了一陣,方想起今天差不多該是她生日了,“今天七月初七?”

木頭點頭。蘇離離接過來嗅了嗅,雞肉帶著股清香,雖不是精細的烹調,卻是質樸純粹的做法,讚道:“不錯,看來你深藏不露。今後我們吃的飯都由你來做了。”

木頭也不推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