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都是任人評說的。姐姐小的時候,曾經以為親人死去很苦,以為被人逼迫追殺很苦,以為成天東躲西藏很苦,惟願自己不是自己。”
她笑一笑,“後來才發現,這些其實都不算什麼,是與非有時也不是我想的那樣。”
又頓了片刻,才道:“于飛,你今天坐在這裡,穿著這五爪團龍服,也不必執著於自己就是自己。名譽地位是很高,但是人的一生也很廣闊。你成全不了家國,就成全你自己吧。”
于飛微垂著頭,似在沉思。
祁鳳翔一副高深的表情,卻看著蘇離離,眼神有種深沉的莫測。
蘇離離坐了一會兒,笑道:“這個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皇上自己斟酌吧。”她從榻上拈一枚黑子,對光照了照,棋子透著墨綠的微光,“這是滇緬的墨玉,石中極品。皇上不嫌我笨,不如我們下棋玩吧。”
幾盤棋,蘇離離輸得一塌糊塗,快到掌燈時分,才與祁鳳翔才從大殿裡出來。于飛恢復了些往日風神,看一眼祁鳳翔,淡淡道:“蘇姐姐有空再來和我說話。”
出了大殿,坐到車上,蘇離離笑嘻嘻地小聲問:“你腿站軟了沒?”
祁鳳翔好氣又好笑,“你拉著他下棋,故意在整我啊?”
他方才站在那殿上,既不上前,也不離開,目光總在蘇離離左右縈繞。蘇離離也明知他看著自己,心裡卻有些雀躍,彷彿希望他就這樣看著。心照不宣。
她收起嬉笑的表情,肅容道:“我今天幫你,你能不能也幫我一個忙?”
“什麼忙?”
“保于飛不死。”
祁鳳翔看著她嚴肅的表情帶著點緊張,心裡有種慨然湧動,雖思忖了數個來回,仍是答應道:“好。”
三日後,小皇帝下詔禪位。祁煥臣三辭三讓,上表力謝,不允,便施施然從了。滿朝文武祭天禮地之後,于飛親手捧上玉璽金綬。祁煥臣黃袍加身,登上了皇帝之位,加號改元,傳檄四方。
第二天,祁鳳翔上書議立長兄為皇儲。祁煥臣便立長子為太子,封三子祁鳳翔為親王,賜號銳。上京歌舞昇平,歡慶七日。
蘇離離毫不收斂,當著銳王殿下祁鳳翔的面嘲笑道:“皇帝陛下倒是登基了,可惜名諱還是個‘臣’。”
祁鳳翔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往棺材上刷漆,輕笑道:“這話跟我說說就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