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是不再介懷當初之事了。”
夕鳶雖沒有她這樣樂觀,卻也不想給姚氏心頭平添壓力,便笑著點頭道:“說的是呢,只不過爹這會兒得了褒獎,就更要謹言慎行,好好為皇上效力才是。”
“這陣子氣候涼了,你在王府也要善自保養,記得給自己添上秋日衣裳。”姚氏一轉話頭,頗為疼惜的握上夕鳶手指,“每每見你,總是這樣瘦弱單薄,看著實在心疼的很。”
夕鳶聞言一哂,隨口尋了幾句託詞來應付,又關切道,“這陣子,二孃可還似從前那般張狂麼?”
姚氏搖了搖頭,神情如往日一般端靜寧和,“自夕鶯出閣之後,你二孃她精神頭彷彿都短了許多,這些日子總是與你爹吵嘴。說起來也難為了她,那敦肅候家的小侯爺是那個模樣,夕鶯如花似玉的姑娘,就這麼嫁了過去……唉,也真是可惜了。”
“可惜?母親可別隨便發善心可憐她們,這各人有各人的命數,憑誰還能爭過命去?”夕鳶冷笑一聲,淡淡道,“當初我被睿親王府退婚,不也沒見她們為我說過一句可惜?夕鶯弄到如斯地步,除了她自己還能怪誰?性子張揚跋扈,到哪兒都不知收斂,為了在皇上跟前露臉,連伉儷情深這樣的詞都敢亂用。愚鈍至此,誰能幫她?”
姚氏面上仍有幾分不忍,“話雖如此,她如今的歸宿,也實在太不稱意了些。”
“起碼還是王侯之家,衣食無憂,她是御前攆出來的人,多少人家不是避諱著這樣的媳婦?”夕鳶不願再在這事上多說,轉過身去想外頭望了一望,“看看時辰也到了用膳的時候,我陪母親出去罷,免得讓眾人久等。”
誰知剛要出門,卻聽見外頭傳來染香的聲音,“小姐,王爺已經到了府中,請您先去庭中一趟,說是有話要同您說。”
宇文昊到了?還真快,不過馬上就能在飯桌上見著面的,有什麼話非得現在說。
夕鳶一頭霧水,又無奈他是讓人來傳話,自己不去不成,便同姚氏說了一聲,出門後徑自去了庭中。
剛走到廊下,便看到宇文昊在園中負手而立,背對著她。許是因為今日他穿了一身淺色衣裳,在那紅粉成群的百花叢中,倒顯出幾分超然之感。夕鳶上前幾步,他聽見動靜便回過神來,眼底蘊著笑意,“你的腳程倒是很快。”
“本來也沒有多遠,自然不會讓王爺久等,不知道王爺有什麼話要囑咐,非得在這個時候將妾身喊過來。”夕鳶含著恰到好處的笑意,迎上宇文昊的目光。
宇文昊唇角一勾,神態俊逸,卻先上下將夕鳶打量了一番,而後兀自點點頭道,“看起來,是沒什麼要緊,下回可要注意些,別自己一個人到處亂闖。”?
夕鳶不解,他說什麼呢?
他笑意愈濃,輕輕搖頭,“若不是有楚離在場,那採花賊只怕也沒那樣容易就給制服了,你好歹也是千金貴體,就算要去僻靜地方,身邊也帶上些人。”
啊……夕鳶這才明白過來,沒想到楚離告狀告的這麼快,一眨眼的工夫就讓宇文昊知道了。跟蹤楚離跟蹤成這個樣子,她自己也有些頗不好意思,側過頭去低聲道,“沒想到楚公子是王爺的耳報神呢,遞話兒遞的這樣快。”
“官府捉拿這採花賊也有些日子了,今日恰好撞上,楚離稟報給我,也是讓官府能夠交差。”宇文昊勾唇一哂,笑意雲淡風輕,“更何況,動了我端親王府的正妃,還想著全身而退?那也太便宜了他。”
這會兒的日頭已不似正午那般耀眼奪目,彷彿朦朦朧朧罩了一層薄紗般柔和,光線落在宇文昊的臉上,也讓他散發出一股不同於往日的溫柔神情來。
微風帶起身旁花叢陣陣香氣,夕鳶此刻忽然想起一句詩來。
正是——“人面桃花相映紅”。
飯桌上顧承恩態度十分和藹,儼然一副慈父的模樣,夕鳶索性也就應和著他,大致都還算恭敬。只是一貫能說會道的杜氏,這會兒卻一味的不吭聲,偶然與夕鳶的眸子對在一處,也是蘊著恨意一閃而過。
夕鳶見狀不由一笑,不經意地顧盼四下,隨口問道,“今天倒沒瞧見夕鵑,都是自家人,三娘怎麼不喊她出來一塊兒用膳?”
張氏勉強一笑,“她身子不適,在房中歇息呢,若是硬要她來,也是帶著一臉病容,沒得壞了大家的興致。”
夕鳶溫言頷首,“既是這樣,那就不勉強了,本來想著家中如今就剩下夕鵑的婚事沒有著落,讓她前來說說話兒,我們也好替她留意者可心的人。”
“看不出來你還有這份體恤妹妹的心思,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