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吃完了好趕路了。”
幾人用完了早膳之後,雲謹便起身去將房錢結了,這會兒王富已將馬車牽到了門外,楚離騎在馬上,鬆鬆的握著韁繩,正在等著她們。
上車的時候,夕鳶不經意瞥見楚離青衫下的腕子,原以為他武功練得那麼厲害,手腕上應該有些傷痕瘡疤之類的東西,誰想卻是乾乾淨淨,露出一截子在光下一看,如瓷瓶一般。
夕鳶坐上馬車後,不禁想起了楚離所說的深仇血債,既然現在大家要結伴而行,那大概可以找個機會問問他這件事情。從前夕鳶揣測他的仇人在京中,那他如今又回南方,豈不是沒法報仇了?還是說,他已經報完了仇,所以要隱退回鄉了?
她掀起一些車窗的帷帳,瞧見了楚離在馬車前方的身姿,青袍微微揚起,馬兒步履輕快,可不知為何,夕鳶總覺得他的身影有些淡淡的落寞蕭索。
楚離身上的謎團太多,頭一次見他的時候,他對自己的態度是不很友善的,不知怎的到了後來卻又轉變了些。且他傲然清高,許多事都看不入眼,除了宇文昊、應少棠以外,能和他多說上幾句話的,大概就剩下自己了。
一個人武功再高,相貌再好,卻沒有什麼朋友,豈不是太寂寞了麼。
昨日看著外頭的風景還覺得新鮮不已,今日便已經沒了那份新鮮興致,雲謹和染香都各自拿了針線活在手裡做,夕鳶不會女紅,便只能閉目養神,腦子裡胡思亂想著漫無邊際的事情。
也不知道京裡現在怎麼樣了,自己這一走,宇文昊應該是會去房裡察看的吧,就算他不去,也應該會派下面的人去打掃收拾。那封信,估計現在蘭清已經看完了,也不知道小丫頭看了會不會埋怨自己不辭而別,又流了多少眼淚呢……
不過細想一想,她除了給蘭清留下書信辭別之外,對其他人連書信都沒留下一封。宇文昊和宇文哲兩人,夕鳶是心裡實在有些複雜,不知該去如何應對,可應少棠卻一直對她坦誠相待,兩人也算是知己朋友,她卻也沒與他說一聲再見。
夕鳶忍不住又嘆了口氣,她清楚自己不擅告別,有些話當面說出來,反而心裡更加憋悶,還不如不說了。
這兒的路和剛出京城那一段路就沒法比了,兩旁的閒花野草四下開著,路面很不平坦。王富自然留心挑少有坑石的地方去走,然而也是聊勝於無,這樣顛簸的路途,反倒把人的睏意都勾了出來,闔著眸子本是假寐,不一會兒就變成了小睡。
夢裡夕鳶看到自己騎在高大的馬背之上,手中攥著馬鞭,眼下是一望無際的草海,似乎壓根就沒有邊界。她不停的往前奔跑,天空晴朗,微風和煦,一切都美好的不似真的。這個時候,她聽到身後有人喚她的名字,聲音低沉,無比溫柔。
夕鳶回眸去看,只見一人站在遠處,她只覺得那人身影極其熟悉,聲音也是,卻就是看不清楚他的容貌輪廓。
她縱馬向前跑去,只是那人卻彷彿始終站的極遠,怎麼都跑不到跟前。
夕鳶心裡生出了幾分焦躁之意,她騎在馬上,都可感到疲累不已,然而卻就是無法近身。
此時,又聽到有人在耳邊低聲喚她,夕鳶皺了皺眉頭,耳畔的聲音卻愈發清晰起來。
“小姐,小姐醒醒。”
迷迷糊糊的感到肩頭被人晃動,夕鳶慢慢抬起眼皮,卻發覺馬車已經停了下來。雲謹拿了條溼帕子遞給她,“小姐先擦擦臉罷,這附近都沒有鎮子農莊,中午要將就吃些了。”
夕鳶藉著帕子上的溼意清醒了幾分,才發覺自己竟睡到了正午時分,染香已經在車下了。她從馬車上下來之後,聞見一股有些煙熏火燎的味道,前方有個木頭架子上串著一隻雌鹿,外皮已經烤的金黃焦脆,時不時還能聽見火星劈啪作響。雲謹在一旁的石頭上撲了塊絹子,讓夕鳶先過去坐著,她卻對那鹿頗有興味,含笑問一旁煽火的王富道,“這鹿是怎麼打的,你和楚公子一起獵來的?”
王富嘿嘿一笑,頗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後腦,“我哪兒有那個能耐,是楚公子打來的,楚公子可真是好本事。”
“可是這兒也沒有弓箭,難不成他用劍刺的?”
“不是,要不怎麼說楚公子能耐大呢,他隨手找了個鋒利的樹杈,瞄準了那鹿一擲過去,立時就中了。”王富挪了挪位置,站在下風的地方,“小姐別站在這兒了,這風大煙也大,別再嗆了你。”
用樹杈打獵?夕鳶想想便覺得十分新鮮,只是卻不見楚離與染香的人影,便同王富問了一句。王富指了指東邊那條河流道:“染香姑娘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