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依舊是日以繼夜,時光似水,悄然流動,那龍鬚寶竹的竹筍早已結成了,倏地,丹室中傳出三妙老人虛弱的語聲。
只聽那三妙老人道:“谷寒香,你快過來,老夫傳你幾招手法。”
谷寒香瞿然驚醒,嬌軀一晃,霍地閃到了雲床之前,惶聲道:“師父……”言未了,倏感眼中一酸,淚珠汩汩,沿著粉腮滾滾而下。
原來幾日時光,那三妙老人已是須發如銀,面上皺紋累累,連背脊也微微佝僂了。
谷寒香想起初進洞時,他還是一位儒雅清奇,仙風道骨的中年文士,曾幾何時,竟然變成一個雞皮鶴髮,看來行將就木的老人,她原是天生情厚之人,想起這一切均是因了自己之故,不禁“哇”的一聲,掩面大哭起來。
忽聽三妙老人笑聲道:“你這般好哭,哪裡像個綠林盟主。”
谷寒香突然反身奔出室外,抱著那個墨玉蒲團又奔了進來。
那墨玉蒲團原本頗重,但在她的手內,卻是恍若無物,只見她將蒲團往雲床上一放,連推帶抱,道:“師父快坐上去……”話未講完,又已拿著龍鬚竹筍,重又出現在雲床之前,三妙老人亦不推辭,吃了龍鬚竹筍,飲過山泉,一指石案之前的一隻玉瓶,呵呵笑道:“那瓶中的藥丸勉可充飢,你先吃上一些,老夫好與你講話。”
谷寒香毫不違拗,走到石案之前由玉瓶中傾出五六粒藥丸,一口吃了下去,重又走到雲床之前,道:“師父有何吩咐?”
三妙老人雙目微合,傾耳向室外聽了片刻,道:“不知何人,正以一柄似鑽似杵的寶物,在第一塊門石上敲擊,再有三五日時間,那人可能在斷門石上鑿出一個小洞,倘若其精擅縮骨神功,即可由小洞鑽入,進至‘問心齋’中。”
他說到此處,停下吁了一口長氣,谷寒香瞧入眼中,心頭暗暗一痛,趁機插口道:“也許是酆秋,旁人不會有這種恆心。”
三妙老人微笑道:“此人也可將功折罪了,出洞之後,你將他‘向心露’的藥力解掉吧。”
谷寒香溫順地點了點頭,道:“弟子謹遵師命。”
三妙老人莞爾一笑,道:“當他攻到第二座斷門石時,那聲音老夫已抵受不住了,你也無法再繼續練功,因而老夫打算,先將後事交待清楚,然後傳你幾招手法,你盡力去練,以便出困之後有力應變。”
谷寒香眼淚如斷線珍珠一般,滾滾下落,道:“師父別說喪氣的話,有這墨玉寶座和龍鬚竹筍,你老人家至少還有百年好活!”
三妙老人脫口大笑,接著由身後拿出一個厚約寸許,狀如書本的玉匣,道:“老夫畢生的武學精萃,都藏在這玉匣之內,你出洞之時,記著將這玉匣帶走,若有機緣,便替老夫覓個傳人。”
谷寒香接過玉匣看了一下,然後放在墨玉座旁,幽幽地道:“倘若弟子本想長留洞中,繼承師父的衣缽,卻因外敵侵入,迫得非離洞不可,那麼弟子也算列入了師父的門牆吧?”
那三妙老人哈哈大笑,道:“你這丫頭狡猾得很,如果你真想長留洞中,老夫只要舉手一揮,即可令整個的前洞崩塌,那時縱然土行孫前來,也無法進入此間。”
谷寒香嬌靨一紅,忸怩道:“弟子的養子翎兒,他是你老人家的徒孫,弟子須得出洞一次,將他接來此處。”
三妙老人捋須大笑,道:“你巧言令色,老夫不與你胡扯。”他面容一整,接道:“你謹記一事,最後一塊斷門石被人攻開之前,你將那龍鬚寶竹連根拔起,將地面以下的部分,統統吃下肚去。”
谷寒香愕然問道:“為什麼?”
三妙老人道:“吃下之後,足可增加你三十年的功力,而且身輕如燕,幾可蹈虛而行。”
谷寒香毫不思索,道:“那末師父把它吃掉,咱們一道離開這裡。”
三妙老人凝目望她半晌,看出她言出肺腑,完全是一片真誠,不禁大受感動,伸手一撫她的秀髮,道:“老夫壽數已盡,不是藥物所能挽留,何況這玉匣非同小可,如果你沒有蓋世的功力,定然保護不住,倘其落入壞人手中,那一場武林浩劫,較之你這丫頭所造成的,又不知大過多少倍了。”
谷寒香小嘴一撇,嗔道:“弟子幾時造劫武林了?”
三妙老人微微一笑,正色道:“閒話少說,老夫傳你九招掌法,時日緊迫,你要用心掌,加緊練。”
谷寒香道:“師父先告訴我掌法的名稱。”
三妙老人道:“沒有一定的名稱,若是你用來行善誅惡,就叫天雷掌,如果你用來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