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其實人生在世,苦多於樂,能過一段迷失本性,無憂無慮的日子,也未嘗不是賞心的樂事。”
她傷心人別有懷抱,這種說法,本是由衷之言,酆秋與她非是一人,這種話如何聽得入耳,忍了又忍,終於開口道:“無論如何,老夫終是你的長輩,你用這種手段對付老夫,只恐柏齡九泉之下不安。”
谷寒香陰沉沉一笑,道:“我大哥的心意,你不會較我更為清楚。”
她沉思半晌,接道:“你想想看,你怎會落入我的手內?”
酆秋雙目凝光,在她臉上痴痴地望了片刻,喟然道:“怪老夫貪慕你的美色,失了機心,以致落入你的圈套。”
他浩嘆一聲,接著道:“你若賜老夫一死,老夫倒是感激不盡。”
谷寒香搖了搖頭,道:“世人爭名逐利,貪色縱慾,惟其本是禽獸,才想成佛仙,或成聖賢,長幼的話,你再也休提,是生是死,我自有計較。”
酆秋怔了一怔,道:“你憤世嫉俗……”
谷寒香將手一擺,冷森森地道:“多說無益,谷寒香絕非言語所能打動,我問你,‘問心子’既落龐士衝手內,其後如何?”
酆秋似知求告無益,卻也不敢以言語洩憤,沉吟俄頃,道:“龐士衝雖然少在中原走動,但其武功之高,中土實少其敵,他奪得‘問心子’後,立即遁回長白,既然幾個名震當世的人物,都敗在他手內,餘者碌碌,自然更不敢找他,何況誰都知道,縱能將‘問心子’奪到手中,也無法將其剖開,獲知其中的隱秘。”
他微一停頓,接道:“三妙書生武功醫道久享盛譽,何況他壽長百齡,臨死還是中年模樣,因而人人都想,他定有拳經劍譜,和什麼靈丹妙藥之類的東西遺下,人們奪不到‘問心子’,乾脆直接去找他遺留的東西。”
谷寒香哂然道:“這也是個辦法,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可有誰找到了什麼?”
酆秋道:“約莫十餘年前,這尋寶之熱,已是漸趨消沉,突然江湖之上,又有傳言,說是有人在中孚山內,找到了一柄‘寒犀刀’……”
谷寒香秀眉一軒,插口問道:“寒犀刀?名稱因何而來?”
酆秋道:“人云亦云,不知誰見過這東西,也無人道得出名稱的由來,據說此刀長約五寸,通體為黑,非金非石,任何寶刀寶劍觸上就折,因此之故,人們便將‘寒犀刀’與‘問心子’聯想在一起,但是天池老怪已不在長白,那獲得‘寒犀刀’的人,也不知落在何處。”
谷寒香笑道:“這倒是有點意思,得到‘問心子’的人,勢必要追尋‘寒犀刀’的下落,‘寒犀刀’的得主,也就奇貨可居了。”
酆秋似乎忘記了自己的處境,咧口一笑,道:“你究竟是得到了‘問心子’,還是獲得了‘寒犀刀’?如果兩者兼得,就不必為報仇的事發愁,若是僅得其一,可要留心自己的性命。”
谷寒香冷冷一哼,問道:“龐士衝的模樣和武功,你是否講得出來?天池老怪,想必是他的外號了。”
酆秋見她聲色突冷,不由自主的心下一寒,道:“天池老怪四字,是恨他的人隨口呼喚的,這人容貌武功,都難找出特徵,不過從來不用兵刃,人也正邪難辨,行事難測。”
谷寒香暗暗忖道:“如此說來,那無名老叟就是龐士衝了,然而‘問心子’怎會轉入大哥手內?天覺和尚所持的如果是‘寒犀刀’的話,怎麼只剩下半截,另外一半又在何人手中呢?”
她疑念重重,但知要想明白其中的真相,非得當面詢問兩人不可,沉思半刻,端起那碗“向心露”立身起來,朝酆秋走去。
剎那間,酆秋面色如土,嘴角抽搐不已,憤怒,恐懼,怨毒,祈憐,混雜不清,卻又極力壓抑,不敢表露出來,致將一張面孔扭曲得難看之極。
谷寒香漠然無動,走到他的身前,冷冰冰地道:“你放心,只要谷寒香不遭意外,決不令你先喪性命,你能一靈不昧,勇往直前,也可早日挽回前愆。”說罷左手倏伸,捏開他的牙關,右手一傾,將“向心露”灌了下去。
這“向心露”端的駭人,酆秋連挨兩記“黑煞掌”也能挺住,半碗藥酒下肚,眼皮頓時垂落,轉瞬之間,面泛青紫,人事不知。
谷寒香讓他臥倒地上,玉掌連揮,解下他的各處穴道,猶豫片刻,忽然翻開自己的衣囊,將手伸了進去。
原來獨眼怪人佟公常的武功路子,是修煉與藥物並進,谷寒香將他刺殺後,把他的兩冊秘籍,連同各種已煉成的藥物,全部取到了手中,她鑑於佟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