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涼水,然後依照酆秋的身材,縫製一襲黑色的寬袍,一個黑色的頭罩,手眼露在外面,其餘的皆以袍服裹住。”
菁姑和苑姑點頭應諾,一人估料酆秋的身材,一人去倒來一碗醇酒和一杯清水,然後雙雙退出了室外,
谷寒香閉上密室的門戶,凝神傾聽半晌,確定四外沒有動靜之後,始才解下衣帶,敞開羅袖,露出了雪白的胸膛。
原來她的胸上,貼肉掛著一個小小的絲囊,只見她緩緩地拆開,由其中取出一粒龍眼大小,銀光燦爛的圓球。
這圓圓的銀球之上,雕刻著一條張牙舞爪的飛龍,栩栩如生,似欲離球飛起。
她喃喃自語道:“‘問心子’……‘問心子’,秘密在球心之內,那是再無疑義的了……”
倏地,兩行清淚,順著她美麗的面頰流了下來。
這粒“問心子”,乃是她由胡柏齡的遺體上取到,在她的心目中,這是胡柏齡的遺物,也是胡柏齡遺留給她唯一的東西,睹物思人,不覺淚下沾襟。
她暗暗忖道:“這麼一粒銀珠,豈有寶刀寶劍無法剖開之理?
何況這條飛龍,明明是人工雕刻的……”
轉念之下,不禁暗將功力凝注指端,以指甲向銀球上劃去,直至手指生痛,那銀球依然絲毫無損。
要知她指上的功力非同小可,較之寶刀寶劍,亦所差無幾,這“問心子”縱是純金所儔,她的指甲劃上,也能刻下一道深痕,但這銀球卻一絲無損,其堅硬的程度,自非鋼鐵可比,更非什麼銀質可及了。
她再無疑義,閃身到兵器架前,抽出一口寶劍,將那“問心子”
置於架上,手起劍落,向“問心子”劈下,只聽“鏘”的一聲響,寶劍反而彈起,“問心子”也跳起一尺來高。
她勿須察看,即知“問心子”無恙,寶劍則已傷損。
原來這口劍,乃是豫南范家之物,斬金削玉,吹毛立斷,範銅山仗以行道,搏了個神劍之號,身死之後,寶劍傳入範玉昆手內,牧虎岡一戰,範玉昆和白陽道長同時受傷遭擒,兩人的寶劍,俱被宋天鐸拾到手中,後來範玉昆雖然獲釋,宋天鐸既不交出,範玉昆也無顏索取,因而被帶回了“迷蹤谷”內。
谷寒香秀目一抬,朝白陽那柄寶劍望了一眼,情知多試無益,喟然一嘆,將那“問心子”
收入絲囊,整好衣衫,轉向臥倒地面,人事不省的酆秋走去。
她暗暗忖道:常言道:‘以子之矛,攻子之盾’,那三妙書生既能製出‘問心子’這種東西,就一定遺有剖開‘問心子’的物件,何況他在其上刻了一條飛龍,豈非昭告世人,‘問心子’雖硬,必受一物所克,只是須得雙寶合壁,始能取到他的遺珍罷了。
突地,她芳心一震,暗暗叫道:“天覺和尚以寶換人,宣稱那截牛角小刀無堅不摧,嘿嘿!這兩件東西必有關連,老禿驢必是有心人,知道‘問心子’在我身上!”
轉念畢,捏開酆秋的牙關,將一包藥灌入他的口內,接著掏出那個緊口玉瓶,傾出一粒“向心露”的藥丸,投入酒碗之內。
良久之後,酆秋雙目一睜,凝望谷寒香一眼,接著雙睛轉動,瞥視周圍的景況。
谷寒香見他連受重創之餘,雙眼開合之間,仍然是精光逼射,熠熠奪人,芳心之內,也不禁暗暗震動。
寂靜了片刻,谷寒香突然冷冷地道:“酆秋,你積惡如山,我谷寒香也算得兇殘成性,如今我與你約法三章,你仔細聽著。”
酆秋雙眼一睜,冷峭如刀,默然朝她望來。
谷寒香漠然道:“第一,我谷寒香自己不怕死,以己喻人,世間不怕死的諒必不少,因而我不曾輕於殺你。”
酆秋目光一閃,似欲講話,旋又忍下去。
谷寒香道:“你須謹記,不可以言語傷我,否則我令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頓了一頓,接道:“其次,你須有問必答,能講實話,對你只有好處;最後一點,我大哥因你而死,但非死在你的手內,我不殺你,但須假你之手報仇,何日大功告成,我谷寒香何日離開人世,到時也還你本來面目。”
這一段話,她講得平靜異常,但是言語之間,冷酷嚴峻,句句如刀似箭,直入酆秋心內。
酆秋雙眉一聳,一瞥她身畔的酒碗,看那碗中的液體濃黑如墨,閉目想了一想,旋即睜眼問道:“那碗中的藥物,是否陰手一魔所煉的‘向心露’?”
谷寒香將頭一點,淡然道:“那是為你準備的,諒你也猜想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