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擊在紫陽道長身上,自己的身形也為之一慢,金陽道長電掣追到,驚虹暴漲,猛然襲至。
只聽她咬牙一哼,身影一閃,霍地到了白陽道長背後,玉掌一揮,隔空劈去。
金陽道長身法雖較谷寒香慢了許多,但是劍法和“太清真氣”
卻非小可,眼看一條血雨由身側掠過,知道谷寒香中了自己一劍,受創定然不輕,於是猛地旋身,再度追蹤撲去。
但見白陽道長慘哼半聲,身子摔出了場外。
剎那之間,死了紫陽道長和白陽道長,連素性謙和的青陽也激憤填膺,目眥皆裂。
忽見少林掌門天禪大師手舞禪杖急奔而至,道:“谷寒香,胡柏齡死在老衲手中……”
谷寒香連斃二人,頓時殺紅了眼,她身法快得肉眼難辨,聞言之下,立即嬌軀一擰,反向天禪大師迎去。
天明大師驚魂欲出,眼看掌門人身帶重傷,哪裡堪她一擊,心急如焚之下,丟了禪杖,縱身向她身後撲去。
谷寒香掌如飄風,正待擊向天禪大師,忽覺背後有人撲到,立時纖腰一擰,回掌擊了過去。
這一掌奇幻絕倫,天明大師自知閃躲不過,不禁慘然一笑,不退反進,猛地迎了上去。
谷寒香覺察得不謂不早,詎料天明大師自行迎上,再想換招變式,為時已是晚了。
“砰”的一聲,一代高僧,就此溘然長逝,然而,就在谷寒香心神一怔之際,天禪大師的禪杖也不由自主的擊到了谷寒香背上。
這是一場目不忍睹的搏鬥,但見谷寒香身形一晃,在地面上滾了幾滾,旋又轉成一道輕煙,直向金陽道長撲去。
金陽道長亦正撲了過來,兩下一悽,寒光暴閃,一聲淒涼嬌啼起處,金陽道長的長劍,業已脫手飛出,刺入谷寒香的胸口。
幾乎是同時間,與天儀大師和青陽道長纏鬥的鐘一豪、麥小明、餘亦樂三人,由三方猛撲上來,刀劍鐵板齊下,將金陽道長屍分了三片。
就這樣,由近及遠,偌大的一片坦巖,逐漸沉寂下來。
再也無人打鬥,黑白兩道尚保殘身的人,由四面八方圍了攏來,可是,屍橫遍地,血流成渠,人們幾乎無法舉足。
烈火愈燒愈廣,大有焚燬天台山之勢,鳥鳴獸吼,卻顯得聲嘶力竭起來。
谷寒香倒臥在血泊中,清澈如寒潭秋水的美眸,向四周緩緩移動。
苗素蘭、萬映霞、文天生,三人跪在谷寒香身側,淚下如雨,但是不敢哭出聲來。
龐士衝臉色蒼白,一絲血色俱無,他是唯一袖手旁觀,將這一場慘絕人寰的血戰,看得鉅細無遺的人,他伸手去解胸前的一根綢帶,打算將翎兒放下,讓他與谷寒香訣別。
谷寒香忽然搖了搖頭,徐徐道:“不必了。”她左肩之上,血肉模糊,胸口一個劍創,鮮血汩汩,如泉水外湧,但是她的語音,依然清脆異常,語氣之中,仍舊充滿了威嚴,充滿了不可抗拒的力量。
忽見她目光一寒,殺氣畢露,環掠周遭的人一眼,最後目注龐士衝道:“你獨自將我的屍體帶走,決不許旁人觸及!”
這兩句話,講得字字如刀,冷酷至極,龐士衝先是一怔,繼而點頭道:“你放心,龐士衝拼了老命,決不負你所託。”
谷寒香冷冷一笑,美眸流盼,在“迷蹤谷”群豪的臉上逐個移動,最後停在人叢中的陰手一魔臉上。
陰手一魔愣了一愣,分開身前的人走上前去,道:“夫人可是傳喚在下嗎?”
谷寒香目光轉動,一瞧跪在身旁的苗素蘭,重又盯注陰手一魔蒼白的面龐之上,露出一片詭異莫名,令人望而生畏的微笑。
陰手一魔身形微躬,神懷謹肅,道:“夫人大去之後,在下立時回山歸隱,決不敢多生事端,招惹‘迷蹤谷’和‘萬花宮’的屬下。”
谷寒香漠然一笑,目光流盼,再向眾人臉上望去,此時四周全是綠林人物,武當、少林等派的弟子,業已各自抱走自己師長的遺體,另在一旁料理後事,這面綠林群豪圍在谷寒香身外,人人臉上,俱是一片沉痛之色,絕無一人例外。
忽然,另一邊的少林弟子開始朗誦經文起來,聽那經文之意,似在超度亡靈,護送新魂啟程。
谷寒香笑了一笑,突然舉起手掌,朝龐士衝問道:“我一共打死了幾個人?”
龐士衝雙眉微蹙,道:“武當紫陽、白陽、少林天明和尚,一共是三人。”
谷寒香淡淡一笑,道:“他們錯殺了我的大哥,我錯殺了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