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突地啞然失聲。
忽聽慘嚎厲吼,嘶叫,狂笑,各種聲音此落彼起,相繼傳了過來。
谷寒香遊目四顧,發覺時寅滿身浴血,正自搖搖欲墜,酆秋被天禪大師一杖擊在背上,打了一個踉蹌,但卻一縱而起,重與天禪、天儀二人惡鬥起來。
她暗暗忖道:“我本想取下黑白兩道重要人物的首級,去奠祭大哥的英靈,瞧這情形,那是難以如願了。”她本欲報仇雪恨之後,即在胡柏齡墳前自戕,如今聽說龐士衝是翎兒的外祖,要將翎兒帶走,芳心之內,更是生趣全無,但她想起懷中尚有三妙老人的遺物未曾處理,欲待交與龐士衝帶走,將來轉授翎兒,覺此時耳目眾多,殊有不妥。
天明大師與紫陽道長原已招架不住,特得金陽、白陽上前,始將戰局穩住,不過金陽道長左手腕骨已斷,加以連戰鬼老水寒與人魔二人,功力已是大為減弱,白陽道長的“厥陰心脈”雖解,身子尚還虛弱不堪,紫陽道長與谷寒香力戰過久,功力已近強弩之末,天明大師原已被谷寒香的掌力震傷,此刻見她以一敵四,師徒之情,油然而生,再也不忍與其拼命。
忽見少林掌門天禪大師一杖擊空,酆秋大喝一聲,一掌擊在天禪大師胸上,天儀大師則禪杖疾揮,一杖擊在酆秋肩上,兩人全是口噴鮮血,踉蹌不已。
另外一面,江北四龍、搜魂手巴天義、鍾一豪、麥小明,幾人接連受傷,但是所有“迷蹤谷”的群豪,卻都衝到了谷寒香的近處。
忽聽谷寒香一怔,道:“龐士衝,你可知道,翎兒是我夫妻由死中救活的嗎?”
龐士衝聞言一怔,道:“知道又怎樣?”
谷寒香大聲道:“我要他盡養子之義,親手埋葬我的屍體!”
龐士衝雙眉一蹙,道:“你當真已萌死志了?”
紫陽道長見自己一面,合武當三陽及天明大師四人,群鬥谷寒香一人,內心之中,實是羞愧欲死,為了武當一派的聲譽,又不能口頭示弱,因而他心頭早已決定,只要谷寒香自行停手,他立即橫劍自刎,了結這一場公案,以謝胡柏齡和萬曉光於泉下,然而,谷寒香始終不肯歇手。
忽聽谷寒香獰聲叫道:“龐士衝,除了翎兒,不許任何人接觸我的屍體!”
龐士衝不知她究竟作何打算,聞言之後默然不答。
天明大師忽然縱聲道:“香兒,你先停下手來,有話好好地講。”
忽聽不遠處的苗素蘭叫道:“夫人,報仇不在一日,你多加思量。”
倏地,嗖嗖連聲,鍾一豪、麥小明、餘亦樂,三人渾身浴血,相繼竄到了一旁。
只見鍾一豪暴喝一聲,緬鐵軟刀一揮,直向金陽道長砍去,麥小明和餘亦樂二人,俱都疾撲紫陽道長。
適在此時,少林天儀大師也手提禪杖,凌空躍了過來。
谷寒香暗暗一掠四周,看到酆秋正往地面倒下,幾名少林弟子正向搖晃不定的天禪大師奔去,陰手一魔居然無恙,尚在“羅漢陣”
中東逃西竄,苗素蘭和萬映霞披頭散髮,正與武當弟子在苦苦拼鬥,綠林人物已是傷亡過半,轉動不息的“羅漢陣”和“五行劍陣”,也顯得遠為疏落了。
屍橫遍地,血泊之中,到處都是殘肢斷骸,和閃閃生光的兵刃,喊殺之聲也小得多了!
烈火卻越來越大,燃燒中的藤羅榛莽和參天古樹,已開始發出“剝剝”之聲,鳥鳴獸吼,充滿了驚惶和恐怖。
霍地,一陣悽愴的狂笑之聲,發自谷寒香的口內。
這狂笑之聲響徹霄漢,眾人雖在激鬥之中,亦是入耳心驚,毛骨悚然,那武功定力較弱之人,更是駭得魂飛魄散。
忽聽天明大師亢聲喊道:“天儀師弟上!諸位道友留神!”
但聽谷寒香狂笑乍歇,道:“師父!事到如今,你老人家還想兩成其美嗎?”
話音甫落,忽見她身形一晃,轉瞬之間,只剩一溜淡淡的輕煙,閃電似的朝紫陽道長卷去。
金陽道長目力最佳,怒喝一聲,揮劍疾攔過去,天明大師與天儀大師也都齊喧佛號,左右截擊而上。
只聽“砰”的一聲,紫陽道長已被谷寒香一掌擊中,身軀凌空飛起,直對萬映霞頭頂落去。
萬映霞只見一人當頭飛到,惡戰之下,不遑多想,寶劍迎空一撩,頓時將業已五臟俱碎的紫陽道長斬為兩段。
殘屍落地,武當弟子立時認出是自己的掌門祖師,展眼之間,哭喊之聲雷動,血戰場中,出現天翻地覆之勢。
谷寒香一